可是一看老光棍子搂着母狗,毫不介意地在嘴巴上亲一口的样子,再提买狗,那就相当于抢人家媳妇儿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是要出人命的。
热炕头盘腿坐,酒倒满烟点上,啥也不说了,开整。
松鼠子肉细嫩弹牙还有异香,酸菜酸香可口,咸鸡蛋咸鸭蛋黄里流油,萝卜块白菜芯大葱白蘸酱,清脆爽口解腻又解酒,东北人都好这一口。
为啥不说薰野鸡?因为它不好吃啊。
野鸡肉柴,死个丁的筋头子还塞牙,不过用来炖蘑菇粉条子啥的,借着那鸡肉的鲜亮味儿,炖啥啥好吃,就它不好吃。
酒过三巡之后,孙满仓的鼻尖都红了,爷俩勾肩搭背的,一个叫着小老弟,一个叫着老哥哥,特别是说起打猎这事儿来,更是嗓门越来越大。
说到激动处,孙满仓健步如飞,出门逮了一只活的野鸡回来,野鸡是公鸡,长得很漂亮。
三根烟插炕沿上,两个大海碗里倒满了酒。
孙满仓拿菜刀,把野鸡脑袋往后一背,脖子上的鸡毛一拔,一刀抹下去,鸡血洒到了酒碗里。
孙满仓不知道从哪又找出来几张黄裱纸,在三柱香烟前烧了,差点把炕席点了。
一老一少跪在炕上,就在烧纸的地方,梆梆地磕了仨响头。
江河摇摇晃晃地抄起红通通的酒碗来大吼道:“来,干了这碗酒,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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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弟,够爽快,往后你就是我亲弟!
我媳妇儿就是你媳妇!”
“大哥敞亮,大哥没毛病,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可不行,谁敢动她一手指头,我杀他全家!”
一海碗的酒,足有一斤。
酒喝到这个份上,酒就不辣的,反倒很甜很好喝。
春雨在旁边嘎吱嘎吱地嚼着野鸡的腿棒骨,出嘎嘎的,像老鸹(乌鸦)一样的笑声。
然后江河就啥都不知道了。
江河挺能喝的,上辈子白酒一斤半量,啤酒无数中间还能干上一炮,然后把自己喝了个脑出血偏瘫又被灌了药。
江河哼哼着醒了,脑袋瓜子要炸了,感觉自己像被压在五行山下,脖子上勒着个绳子,好像要被压死又要被吊死了一样。
一扭头,就看着春雨睡在自己的旁边,她的大辫子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大粗腿压在自己的肚子上。
江河推开春雨,晃着脑袋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春雨也醒了,坐了起来,挠了挠头,然后在指甲盖里抠了抠,抠出个虱子来,拇指的指甲盖再一挤,出啪的一声脆响。
春雨一抬头,看着江河说:“你瞅啥呀,你没有啊!”
江河还真没啥好说的,这年头不管城里还是农村,虱子这玩意儿挺普遍的。
特别是裤衩子的缝里,一串一串的,虱子也乐意呆在暖和的地方。
然后直到某一天,这种小东西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江河后来也招过不少回,都是在下边的毛里,铁定是没干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江河一下地,孙满仓就带着一股寒风从外头进来,笑着说:“老弟啊,赶紧喝碗酸菜汤解解酒,小红我喂好了,也挂了栓狗绳,一会你就牵走吧!”
“嘎哈呀我就把你的狗牵走啊!”
江河都懵了。
对于孙满仓这个老棍子而言,把他的狗牵走,那就相当于把媳妇儿给领跑啦。
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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