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豫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臣弟也在当场,怎么没看出他和江湖草莽有什么勾结?他是拦住了臣弟,但事后也解释过,说担心刺客狗急跳墙,伤了奉安侯之后再行刺太子,情急之下没有考虑太多,只希望臣弟先守住太子安全。”
他话音未落,太子也迫不及待说道:“没错!
他奉安侯光爱惜自家性命,就没考虑到小爷我的安危?他自己引来的刺客,连累儿臣满身脏污不说,更受了大惊吓……对了,他还故意弄伤了四王叔的手!
我还没追究他的罪过呢,他倒还有脸恶人先告状!
要是比谁骂人骂得厉害,谁就有理,那今儿我也写弹劾折子骂奉安侯,他要几本,我就写几本!”
“胡闹!
身为储君,写什么奏折弹劾臣子?”
皇帝申斥道,又无奈地摇摇头,“你念了这么多年书,遇事还只会胡搅蛮缠,一点章法都没有,叫朕日后怎么放心……罢了,从明日起,你的课程增加一项,每晚酉时到戌时,来养心殿跟朕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如同五雷轰顶,太子愣在当场。
上午习文,下午学武,本来就嫌学业重、玩乐时间少,如今又加了晚课,还要不要活了!
他欲哭无泪,心底叫苦不迭:清河啊清河,为了你,小爷我可是做了大牺牲!
今后你要再放我鸽子,那真是……天理难容!
皇帝看太子脸色,便知道他心里在抱怨什么,不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豫王悠然想:鳏夫养娇儿,能不呕心沥血么?
紧接着又想到,自己膝下也有个刚会走路的幼子,还有个御旨赐婚的王妃。
王妃算准了受孕期来睡他,睡过一次便有了身孕,生完世子大笑三声:“尘缘已了!”
甫出了月子,就换一身道士衣袍,抛夫弃子说要去修仙,也不知去了哪座山头参悟“金丹大道”
,至今杳无音信……
被和离的失婚男子,名声还不如鳏夫呢!
这么一想,笑意也隐没了,豫王脸色阴郁地看着站在殿中的苏晏,心道:也不知他喜不喜欢小孩子?看他对待朱贺霖的耐心程度,应该是喜欢的吧。
皇帝瞥了一眼,发现连自家弟弟也开始魂不守舍,越发头疼,挥手道:“都说完了?说完就告退吧。”
太子巴不得快点从御书房溜走,又舍不得苏晏,擦身而过时,迅速附耳叮嘱一声:“完事了来东宫找我!”
又瞪了一眼面带揶揄笑意的豫王,这才走了。
苏晏在御前不敢造次,只当没听见太子的命令,鼻观眼眼观心,垂手站着。
景隆帝起身从桌案后踱过来,负手站在苏晏面前,问:“豫王与太子所言,可属实?”
“……属实。”
苏晏用余光窥了窥天子八风不动的脸色,补充一句:“基本上。”
皇帝轻叹口气:“密室之内唯有你我二人,所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管放心说真话。
杀奉安侯的刺客,是否受你指使?”
苏晏理直气壮答:“不是!
但那名刺客,与臣的确有过数面之缘。
奉安侯奸杀了他姐姐,害他家破人亡,他要去报血海深仇,也是情理之中。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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