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就算不爱我,我也是上清女主人。”
说罢,她将手中木盆一泼,湿-漉-漉的鲛纱飞出来,罩在嘴碎的小仙身上。
她们尖叫起来,撕破鲛纱以后,怒不可遏:“你……你!”
苏苏做了个鬼脸:“我我我,我虽然打不过你们,但是冥夜最重规矩,你们敢向我动手,明日便会被逐出上清!”
几个人气得脸色红,苏苏不管她们,抱着木盆,鲛纱也不要了,往竹屋中去。
进了屋,她脸上的笑才黯淡下来,坐在桌边呆,一直到月亮出来的时候。
她换上一身庄重的碎金色衣裙,规规矩矩穿好鞋,拎着琉璃灯盏出了门。
上清仙境烟雾常年不散,她挥袖拂开雾气,朝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宫殿走去。
越靠近,心中酸涩的感觉越强烈。
待看见那处灯火通明的时候,她揉揉心口,轻叹了口气。
她们说……圣女要醒了。
她醒来,冥夜会更加讨厌自己。
苏苏心里十分难受,因为这个认知,她的自尊让她想掉头就走,然而想想漠河下的父王和子民,她没办法掉头回去。
她拎着灯盏上前,小仙婢见了她,屈身行礼。
动作很恭敬,神色却不是那么回事,在上清仙境,桑酒仿佛是最肮脏的存在,若不是冥夜治下森严,又重规矩,恐怕她活不到今天。
她却总因为这些,对他心存希冀。
仙婢说:“真君说了,公主来了可直接进去。”
苏苏颔,不去探究仙婢语气,拎着灯盏走了进去。
玄色百鸟屏风后,一个盘腿坐着的影子隐约可见。
见了他,苏苏心跳情不自禁加快,心里生出几分期待又欢喜的滋味来。
然而她想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泄气地垂下肩膀,恭恭敬敬跪下:“求真君,借舍利子给蚌族一用。”
漠河每隔十年会涨水,河底动荡,虾兵蟹将死伤无数。
也难怪嘴碎的仙子会说漠河又脏又臭,因为这是现状,现状如此,凄凉又悲哀。
他再厌恶自己,十年时间一到,苏苏依旧得厚着脸皮来借舍利子,帮助漠河平息水患。
屏风后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他语调清冷,甚至带着几分冷漠:“今日不可,舍利子九日之后借给你。”
苏苏有点儿急:“可是,明日漠河便涨水,没有舍利子会出事的。”
对方语气依旧无波澜:“天欢将醒,需要舍利子净化浊气。”
听到天欢这个名字,苏苏嘴里苦,若是以往便罢了,自己争不过天欢圣女,也不敢争。
但今日不行,她拿不到舍利子,便不会离开。
她抿唇,抬起头来:“冥夜,我求求你,把舍利子借给我,我一用完,立刻还给你。”
男人冷冰冰看着她:“都多久了,还是如此没有规矩。”
他话音一落,苏苏被他布置的阵法玄光打中肩膀,闷哼一声。
男人从屏风后,看见金色裙子的少女抬起脸,她笑着擦去嘴角的血迹,几近顽劣地说:“不能叫冥夜,那就叫夫君,你今日就算打死我,我也要拿到舍利子。”
去他-妈-的天欢圣女,今日拿不到舍利,她去和天欢同归于尽。
她从地上起来,绕过屏风,再不讲究什么破规矩,盯着那人。
看见男子模样的那一刻,勾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谁来告诉它,眼前这个和澹台烬八分像的男人是谁?!
不会吧,不会真是它想得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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