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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了举是喜事,要庆贺要应酬,可这也只是往仕途迈进的重要一步罢了,说到底,众人心中的目标还是明年的春闱。
应酬暂歇,严景安跟两个儿子关起门来叮嘱了许多,就打发他们和书院的三个学子以及李俊亭一同上京应考。
会试的考期是二月初九第一场,严仁宽还要参加考前复试,所以严景安就让他们年前早早上京,到了京城可以一边备考,一边结交士子,在京里也能早些得到各种消息,对他们备考是有好处的。
送走了两个儿子,严景安却并没觉得轻松。
竹林书院在这一次乡试后广为扬名,又有许多人托了关系人情,想把孩子送到书院去。
他一面要忙着应酬这些人,一面还要兼着家塾的课,于是课外活动又一次被停止了。
天越来越冷,孩子们每日里下了学回来,就只能在屋子里说话玩耍,然后做自己的功课。
刘氏也不让他们出去,怕天冷了他们玩闹时出汗,再招了风寒。
于是整个严家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就连下人们往来做事说话也都是轻手轻脚、细声细语的。
这种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年下,年根底下,各家亲戚往来送礼络绎不绝,严家终于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一天范氏娘家的年礼送到,孩子们都聚在刘氏屋子里看热闹,刘氏手里拎着一件小袄往丰姐儿身上比:“瞧瞧这小袄做的,真是精细!
这是亲家太太亲手做的?”
范氏含笑点头:“是,我娘就爱做这些,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好,我早说了不叫她做,可她照样到了时候还是做得了送来。”
刘氏就跟丰姐儿说:“听见了没有?这可是你外祖母亲自做给你的,长大了可要记着孝顺她。”
丰姐儿频频点头:“孙女记着呐,要孝顺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还要孝顺爹爹和娘亲,一个都没有忘。”
刘氏听了高兴的抱着丰姐儿亲了一下:“真是我的乖孙女!”
除了范家有年礼和书信送来,其他姻亲也都有东西和信件送来。
严仁宽兄弟俩十一月初就到了京城,写了信回来报平安,京里严仁正夫妻的年礼也就随着书信早早的一同送了回来。
家里又是收礼又是送礼,忙忙活活的准备过年。
孩子们都放了假,每日聚在一处玩耍说笑,严景安也终于躲了清闲,在家里摆开阵势要教丰姐儿画画。
在丰姐儿能把一只花猫画得像病老虎的时候,弘文二十二年的春天终于来了。
自从进了二月严景安就有些不安,没事的时候常常手里握着一本书发呆,刘氏就笑话他:“当年你自己应考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在意。
何况咱们家阿宽阿正都是考过的,你这几日做什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严景安也摇头失笑:“得失心太重,自然就失了平和。
我一怕阿宽考不中又再灰心,二怕两个孩子都没考中,又要再辛苦三年,三怕自己年纪大了,离开官场日久,照拂不到他们……,唉!”
刘氏听他这样说也敛了笑意,走过去他身边坐下,说:“尽人事,听天命,这是姑丈最常说的话。
还有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怎么你到了知天命之年,却反而看不开了?再说了,好好的干嘛说中不了?也不知道讨个好彩头!”
“你说的是,是我太过强求了。”
严景安听见妻子说起恩师方先生,想起恩师的教导,终于略略放开了一些,“看来抽空我该去见见曲老道,去一去心中执念了。”
刘氏微笑:“或者去见见李立仁也好,你们两个难兄难弟,互相诉一诉心中的焦急,再互相开解一下正好。
前日我见了弟妹,也跟我抱怨说那一位常在家转圈磨地呢!”
严景安听了哈哈一笑:“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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