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嬷嬷也认出了小顺子,忙地迎上去,“也就过来替娘娘给五殿下送了些菜,已经忙完了,哪敢劳烦刘公公。”
平时日被人叫着小顺子叫惯了,如今这一声刘公公,叫得小顺子甚是熨帖。
“那敢情好,阮嬷嬷要是忙完了,便有劳嬷嬷随小的去一趟东宫。”
明面上阮嬷嬷虽是东宫的人,可小顺子心头知道,她是唐姑娘的人,说话自然是客气。
“行。”
阮嬷嬷笑了一声,提起手里的灯笼,往前照了路。
*
东宫。
太子回来后,直接去了净室沐浴更衣。
明公公打起精神守在了门外,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见小顺子进来禀报,说将阮嬷嬷带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心情,只吩咐了一声,“让她先且候一阵。”
小顺子却突地递过来了一个荷包和一张信笺,悄声同明公公道,“唐姑娘送来的。”
明公公:......
明公公正犹豫要不要接,里屋内突地传来了太子的声音,“进来。”
明公公脊背一寒,赶紧将那荷包和信笺塞进袖筒,走了进去。
太子已经沐浴完了,坐在了里间的床榻上。
明公公掀帘进去,便见太子倾身从床头上,拾起了一只玉簪,递了过来,“给她送过去。”
要走就要走得干干净净。
别试图留着这些东西,日后好找个理由再来攀附。
明公公一愣,自然知道那簪子是谁的,上前捧着手接过,脑子里的念头一闪,鬼使神差地从袖筒里拿出了那荷包和信笺,呈给了太子,“殿下,适才唐姑娘让阮嬷嬷送来的。”
太子极为不耐地抬眼。
便见到了一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绽放的荷花,底部挂了一排流苏,能看出花了不好功夫。
太子倒是想了起来那日在龙鳞寺,她也曾来送过自己一回荷包。
但他不缺荷包。
太子没接。
明公公迟迟不见他出声,没拒绝也没接,斗着胆子将掌心里的信笺给露了出来,冒死道,“唐姑娘许是另有想法,殿下何不瞧瞧?”
明公公说完,便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凌厉目光,腰身弓得更低了,背心的冷汗都快冒了出来了,正要跪下请罪,太子却突地伸了手。
薄薄的一张信笺“哗啦”
一声被太子抖开,两行娟秀又不失气概的字迹,瞬间落入了眼底。
——凌哥哥别生气,我不能让凌哥哥因我而陷于不义。
喜欢你。
只有两行字,信笺的底下用笔隐隐地勾出了一个笑脸。
太子盯着那简单得没有半点文采的两行字,目光又落在弯弯扭扭的几条线上,黑眸里的深邃一敛,满是讽刺。
那十年,她就学了这么点东西?
太子突地冷嗤了一声。
幼稚。
这一声出来,明公公险些就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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