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几个一起抱头痛哭,追忆死去的大嫂,他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了,连安慰的话都不好说出口。
大哥去世那年,大嫂半夜落湖,死的不明不白,他当年未请示过父亲,就先向宫里上了折子。
此事由后宫先下了“烈妇”
的诰命诏,大肆褒奖了了张氏殉夫的情深意重。
虽然人人都知内有蹊跷,后宫里这么做,等于是直接盖棺定论了,此案再不能翻。
虽知道皇家这么做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可谁稀罕那面烈妇招牌张致和张宁当年处理后事时进府,指着李茂的鼻子就骂,差点没有动手,还是病中的老国公拖着病躯结结实实地抽了李茂一顿才平息。
府里知道此事的老人,现在提到此事,都讳莫如深。
李茂知道自己鲁莽,可是他怕啊。
大嫂出事那夜,他在老父身边侍疾,熬了整整一夜,可是他三更回房换衣,却发现他的发妻却不在房里天亮后湖里发现了大嫂的尸体,事后他对妻子百般逼问,妻子也不承认此事和她有关,但他却还是担心,若不提前上举,日后被人举出来,全府都跑不掉。
于是他先斩后奏,用了“信国公世子”
的折子。
他当时想,若是圣上派人下来调查,查出是他的妻子,那他也认了,嫡子虽小,但他可以多费点心血,亲自教导,在长成之前不娶正妻就是。
谁料皇家直接将大嫂定成“殉情”
,弄的他里外不是人。
那几年里,他见妻子就满腔烦闷,便托了“孝期”
的借口碰也不去碰她。
这几年她持家有功,在对待李锐这点上也合他的心意,两人感情这才又和缓起来。
在张氏的事情上,李茂心虚的不是一丁半点。
所以侄子和他的舅舅们哭成一团时,为了避免双方都尴尬,李茂最终避让了。
他告了罪,直接把正厅让给了他们,自己出去接待方氏家的姻亲。
李茂一走,李锐一声怒吼,把屋子里的下人们也赶了个干净。
“好孩子,你的事情你舅母已经和我们说了。
难得老夫人深明大义,及时干预,不然再过几年,你长定了型,就是改也改不过来了。
无论是读还是习武,十二岁都已经算晚,可是要想学,还是学得的。”
张宁拍着外甥的肩膀,这肩膀都快抵得上他的宽度了。
“是奶奶睿智,外甥一直都没察觉婶母他外甥一直以为婶母是好的,发自内心的尊敬她,甚至把她当成亲娘一般。”
李锐难掩语气中的失落和愤慨。
“你和你祖母还是太过小心了。”
张宁捋须暗叹,“你若要上进,这事不必藏着掖着。
你是男子,管教之事应有你叔父过问,过去你是年幼,后来你移到擎苍院,按规矩,你婶母就不能再和你如往日那般亲密,你要怎么做,她也管不了。”
“你祖母将你移到北园,是担心你被方氏暗害,这想法是好的,但你祖母毕竟不是出身大族,对这倾轧之事不甚了解。
后院妇人若是想要施展各种手段,你和她们见招拆招只会让事情更糟,只需釜底抽薪,直接抽身事外,让她们管都管不到才是正理。”
“求舅舅指外甥一条明路”
李锐纳头便拜。
“你舅母和祖母想让你在我家读,此事我不宜。
你若真避到府外,这一辈子就立不起来了,府里的亲信心腹,可不是一天半天培养出来的。
你和你那堂弟毕竟不同。
你常住你祖母那里,安全是保证了,可是混在女人堆里,能有什么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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