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看看面色阴鸷的秦皇,不敢多言,领着武辄向寝宫方向去了。
寝宫目前的戒备已经可以用“密不透风”
来形容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巍峨的宫殿前,一片白茫茫刀枪剑戟的光影。
武辄看和密密匝匝的禁卫军,讥诮的对赵高说:“对付一个女人,何至于此?”
赵高恨恨的瞪他一眼,命守卫打开门上巨大的铜锁,对武辄下巴一扬:“进去吧。”
门一打开,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武辄顿时全身僵硬:这样的味道是常年征战的他最熟悉、敏感不过的。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阵心惊,快步飞奔进去。
用力“哗”
的扯开合拢的帷幔,顿时全身冰凉:
空旷的殿内,田姜一身白衣萎软的蜷缩在绣满金菊的花毯上,身下殷红的鲜血氤氲开来,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武辄惊呆了,心口一股腥甜翻涌,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身后匆匆跟过来的赵高也是大惊失色,高声喊起来:“快!
太医!
太医!”
沙哑尖细的嗓音带着惊悚,听的外面的守卫心惊肉跳,飞快的向太医苑跑去。
武辄爬起来想抱起田姜,可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跪坐在地上,所有的气力只够把她拉起拥进怀里。
田姜已是奄奄一息,胸口一支细长的青铜凤头簪,直扎心脏,扎的极深,几乎全部隐没,显然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鲜血浸染长裙,还在往出渗透,身体微温,看来自尽的时间应该不长。
随着身体被搬动,田姜的手里“叮当”
一声,一枚雕着镂空盘龙的白玉从她手中滑落,武辄的手已经失控,捡了好几次才捡起来。
玉上浸染了鲜红的血,依然能看到阴刻着的“武辄”
二字,武辄觉得一阵剧痛,心都死了.
赵高凑近田姜,探她的鼻息,已是奄奄一息,恐怕……他摇摇头,叹息着:“这又是何苦呢……”
武辄泪流满面,泪水滑落,落在怀中田姜毫无血色的脸上,颤抖的手沾满了鲜血,摩梭着她温热残存的脸,血泪交融,在如玉般盈澈的脸上氤氲绽成温暖的粉色花朵。
他说不出话来,用力把田姜搂在怀里,双目紧闭、胸膛剧烈的震颤着,一声声的呼唤着:“姜儿,姜儿……”
“武辄……”
一声嘤咛传来,武辄惊喜的捧起田姜的脸,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角正在呼唤他的名字,眼睛微微睁开一线,可是瞳孔就要散了……
心中一阵大恸:“姜儿,是我害了你啊,是我……”
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晕厥过去。
“冷……”
田姜的意识已经涣散了,她只知道武辄回来了,在她身边,想笑,却无力。
武辄放柔气力,轻轻的抱紧她,泪湿的下巴厮磨着她的脸颊,无限深情的说:“不冷了,姜儿,我抱着你,就不冷了,我带你回临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