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一生中,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如果没有他,你不知道什么叫爱。
如果没有他,你的心里也不会留下空洞,也不会用尽一生也无法填满。
而这个人,可能从此不在了。
不,他忽然咬紧牙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灾情发生后,各地第一时间就派来了救援。
但受灾面积太大,又有未引爆的炸弹,进展缓慢。
而且大部分飞机都在前线。
他开到了第七街区附近,放下悬挂梯,从飞机上下来,从废墟上跑过。
如果祁染还活着,大概在附近的掩体。
路标已经尽数烧毁,位置模糊不清,他只能一边奔走,一边寻找。
在几天前,他还在祈求纯粹的爱,在诅咒那道死者组成的、无法逾越的山巅。
现在,那些不重要了。
只要他活着,只要那颗心脏还跳动,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终于,在跨过三个街区的距离后,远远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
那背影像利剑般刺穿了他。
他在那里!
几乎是踉跄着,钟长诀穿过黑色的横梁、坑坑洼洼的路面,在那人影快要倒下时,抱住了他。
“谢谢,”
钟长诀死死搂住怀中的躯体,“谢谢你还活着。”
生还
幸存者被分批送到附近的城市,接受治疗。
祁染终于洗去了身上的尘土,伤口彻底消毒,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吊瓶正缓慢输送营养液,恢复他的体力和健康。
他眨了眨眼,望向天花板,又望向身旁的人。
钟长诀一直守在这,一眼不错地盯着,哪怕是医生来诊断和消毒的时候。
仿佛脱离了他的视野,祁染就会消失。
身上敷着大大小小的纱布,祁染沙哑着嗓子,说:“你攥得太紧了。”
他没插针管的那只手,还在钟长诀手里。
钟长诀闻言,松了点劲,可没放开。
人类真的很脆弱,相隔百米的冲击波,就能震碎五脏六腑。
钟长诀想建一个罩子,把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围住。
“孩子们呢?”
祁染问。
“送到二楼的儿科病房了,”
钟长诀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祁染点点头,静默了一瞬,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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