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没有说话。
他用沉默表示肯定,江印白却没有沮丧:“听我说说,好吗?”
于是,霍尔听他仔细地分析案情,铺陈计划,寻找可能有的突破口。
举着牌子去夏厅示威是自寻死路,他们必须找到证据。
雁过留痕,栽赃也不可能完美无缺,一定有漏洞。
“幸福之家的那个护理员,在出庭作证之后,就辞职了,”
江印白说,“我跟他的同事打听过,他父母住在尤塔,我们去那里找他。”
“然后呢?”
霍尔问,“他会推翻供词吗?伪证是重罪,他怎么可能愿意为我进监狱?”
“我们当然不能指望这个,”
江印白说,“但可以打听其他消息。
他作伪证一定收了大笔贿赂,不管是房产、现金,还是工作机会,都有迹可循。
冒了这么大风险才赚到的,难道放着不用,过以前的苦日子?”
霍尔一边听,一边对这个人的存在感到困惑。
他自己都不相信沉冤昭雪,这个外人,却如此坚定不移,如此充满斗志。
这热情如同骄阳的光芒,炽烈而庞大,庞大到居然能拖着他这样已死的魂灵,来到尤塔。
然而,这光芒再强烈,再炽热,也挡不住黑暗的侵袭。
他们夜以继日开到尤塔,找到护理员的老家,只看到了一张遗照。
护理员年迈的父母正失声痛哭,其他亲属安慰着,用手揩拭眼角的泪水。
他们从参加葬礼的乡邻口中得知,几天前的晚上,护理员喝醉了酒,走过天桥时失足跌落,当场身亡。
房中那张遗像上,年轻的脸庞露出鲜活的笑容。
江印白嘴唇紧抿,脸色苍白。
霍尔的心则再次沉入谷底。
要说他完全不抱希望,是不可能的。
谁不想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呢?
更何况江印白那样笃定,那样雄心勃勃。
有那么一瞬间,霍尔好像看到一缕微光。
好在只是一瞬,好在只有一缕,因为立刻就破灭了。
在破灭的一刹那,霍尔甚至露出讽刺的微笑。
看吧,果然是这样,公平正义果然是不存在的。
这次的坠落容易很多,因为早已经历过无数次。
他望向江印白,苍白的脸眉头紧皱,眼中闪着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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