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这意思很明显了,他松口了妥协了,他把带炭火的马车让给了王承柔,而这一次他不会跟着。
清香扶好王承柔把她往马车上带,李肃看了皱眉,上前一步,把王承柔打横抱起,不想看她挣扎,听她说他不爱听的话,他先发制人,厉声吓唬道:“别说话,别惹我,别得寸进尺,我只抱你上去,像你这样得走到什么时候。”
李肃把王承柔放到马车里,与他的厉声戾气相比,他动作倒是轻柔。
这车内与外面简直是两个温度,热气扑脸,车里还辅着厚厚的毛毯。
李肃退出来后,对清香道:“里面有热饮子,给她服一些。
到了地儿下车的时候,头顶要护好,这一冷一热的,回头再激着。”
“是,奴婢知道了。”
李肃说的正是清香所想,她自然立马答应道。
最后看了一眼王承柔躺在马车上的样子,她的头发遮了她的脸,李肃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看得出来,她浑身散发出的颓废与脆弱。
心里恨恨地一边想着,就这点出息,一边把车帘放下,仔细地压好边缝。
“去吧。”
李肃对车夫说道,马车缓缓地启动。
李肃目送着马车离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净场。
他的表情里没有鄙夷、没有愤恨,可以说什么情绪都没有,这样看了一会儿,李肃露出一个得意且挑衅的目光后,拂袖离开。
李肃猜的没错,张宪空有在看,此刻,他背着手站立在净场内,哪里是需要人扶的样子。
宋卫也看了全程,他道:“你可真沉的住气,不怕他把人直接掠走?”
张宪空:“他不会,只要我离开王承柔,李肃就不急了,他不会在这时犯傻,难为王承柔的。”
宋卫点头,刚才那一幕看得他胆战心惊,真怕王承柔把李肃惹到不再忍,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果然如张宪空所言,李肃不仅全程没有生气,还提前准备了马车,小心妥贴地派人送了她回家。
宋卫忽然又道:“他刚才不会看到你了吧。
还是要小心点儿的好,验身这一关虽有我给你挡着,但若是李肃在朝堂上发难,让他找到什么正当的理由让皇上当场验你,可怎么办?”
张宪空:“他也不会。
他想要看到的,想要达到的目的都得到了,他在乎的从来都是王承柔的反应,就算他猜到我这个太监是假的,更不会把此事捅出来,他要的是王承柔对我的心死。”
而这也是张宪空最怕的,他也在赌,赌王承柔对他的情意有多深,多长久,能挨到他可以把一切伪装掀翻,重新光明正大地站到她面前的时候。
李肃走出这片侧宫,出门就见管青山等在那里,他翻身上马。
管青山低语汇报道:“监厂没有我们的人,净场里的事探不明,加上张宪空一直十分警觉,此事无法探到明确的真相。”
李肃不在意道:“无妨,告诉他们精力不用放在这上面,此事无论真假,它只能是真的。”
“驾!”
李肃策马奔了起来,管青山随后跟上,他能感受到公子今日的心情很好,一直以来罩在公子身上的阴沉散去了不少,竟能看到昔日的一些意气风发。
王承柔所乘的马车,走得很稳,车里的清香却有些着急,本来里面就热,她汗都下来了,夫人发热了。
清香把热饮子喂给王承柔,多进些水,发了汗才好。
但王承柔这热发的实在是太快,一会儿功夫,脑门就滚烫了。
清香只得多喂她喝水:“夫人,再喝一口,就一口。”
王承柔闭目摇头不肯喝,只道:“别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了,我就该一直当侯府的王二姑娘。”
清香:“好,夫人,您说什么都对,再喝一口好不好。”
王承柔:“说了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清香声音越发温柔,哄着她道:“知道了姑娘,奴婢这回叫对了,你就当赏奴婢,再喝两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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