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微刻意忽略了后半句:“那你……”
“教主是想问我,是否一直同祁王勾结?”
席芳看懂了柳扶微的顾虑,摇了摇头,“之前鬼门并不在长安,是因伥鬼袭城,谈右使奉教主之命顺藤摸瓜寻到阵眼,我才发现祁王就是始作俑者。”
话既已说到这个份上,席芳将当日入鬼阵后的所见如实道出。
席芳道:“我本想劝祁王停手,他承认他为掌灯之人。
他已知教主的身份,并直言不讳,想要太孙殿下彻底丧失心智……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
柳扶微双唇微张,惊了:“那,这两日,让人假扮成我,又让人劫我的花轿,今夜还……”
“是。
袖罗教一切犯禁之举,的确都
是我下令。”
席芳歉然道:“教主,若不动真格,如何能得到祁王的信任?”
“……”
席芳所言固然有狡饰,大体无虚,但司照还是嗅到了一丝可疑之处:“你既能入阵,想要拒绝,又有何难?”
席芳身形微滞,面色平和道:“袖罗教的确不惧与鬼门为敌,但掌神灯者享神明之力,我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加之教主失踪,殿下被困鬼阵之中,我只能暂时答应祁王的要求。”
柳扶微想起今夜几度险象环生,气道:“可你想过么,你这么做,万一真的让殿下走火入魔……”
席芳默了一下,道:“不瞒教主,若我今夜前来,殿下已然入魔,也许我会考虑听从祁王殿下之令,把教主带走,如此可保袖罗无虞……”
语未尽,缚仙锁陡然一紧,席芳被圈得几欲说不出话来。
柳扶微连忙握住司照手,安抚道:“殿下,你先冷静,席芳只是说说,他并未这么做……”
司照盯着席芳,眼里愠色渐浓:“你以为你带得走她?”
席芳轻咳了两声,道:“……倘若殿下当真苛待教主,席芳总有可乘之机……不过……只怕祁王殿下也没有想到,即使他苦心筹谋设下伥鬼陷阱,借神明之手重伤殿下,事事做尽做绝,甚至取走了殿下的仁心,终究无法令殿下入魔吧。”
司照:“你这话是何……”
他在问出口的这一刹那,意识到了什么,短促地呼了一口气。
柳扶微没听懂,“什么取走殿下的仁心?”
席芳耐心解释道:“伥鬼噬魂,仁心本属魂魄一缕,殿下回归的仁心被伥鬼吞噬,从而落入祁王手中。
祁王有意令殿下入魔,必会将其受神灯业火炙烤。
故而……”
她仍旧觉得大脑被一片烟雾笼罩,疏通不了以上逻辑:“不是,你等会儿,殿下的仁心不是已经被风轻给赢走了么?”
这下轮到席芳迟疑了,他问:“难道教主果然还未发觉么?”
“发觉什么?”
席芳失笑:“殿下和堕神的赌局,是殿下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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