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这么多事,像一个冗长的梦,又确确实实是发生在她们身上,“唱唱,我都已经二十七岁了,我都这么老了。”
“行了行了,你再老也风韵犹存。”
林思安笑了笑,窗外尽是喧嚣,已是盛夏,万物葱笼的时节,树木鲜嫩得像是要流出翠润色的精华,风过处,掀起一片绿潮。
院子里的白玉兰开到极致,花香熏然,热烈明灿的阳光下,灼灼其华,蝉鸣是最恼人的,一声又一声,活像是要把脑袋里的神经扯断。
近来她疲懒得很,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一样,有时中午才起床,吃过饭,拿本书坐在阳台上看,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也清瘦了不少,瘦得身上没几两肉,脸像能扎死人的锥子一样,倒真应了失恋的景。
颜唱唱都说她像个裹在衣服里的骷髅,“你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我可不能委屈自己,我要大补,气死唐健康,有什么好吃的?快给我拿出来。”
“在那边的柜子里,自己去拿吧。”
她拉开柜门一看,“怎么这么多话梅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酸的东西了?”
林思安一凝,手里的书往下坠了坠。
恰巧那阵反胃的感觉又上来了,她捂着嘴,小跑进卫生间,趴在洗漱池上呕了呕,难受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白若雪,发丝凌乱,目光散乱而张皇。
一层层的冷意漫上来。
“安安?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快出来!
我要上厕所。”
她匆匆洗了把脸,拉开门。
颜唱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太好?”
林思安静静地摇摇头。
她一个人去了医院。
那上了年纪的医生皱着眉,说:“林小姐,你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郁结发不出来,是很伤身体的,而且你的健康状况一直都不太好,再这样下去,流产的风险很大。
你考虑清楚,这个孩子你到底要不要?”
她惨白着一张脸,手扶上小腹。
她在楼道里坐了很久才起身,走出医院。
在门口就被一干记者堵住,“林小姐,听说你这次来医院是做流产,是真的吗?”
“林小姐,这孩子是谁的?顾少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在婚礼上离开的吗?”
“你和顾少还会举行婚礼吗?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林小姐……”
林思安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和顾嘉臣已经解除婚约了。”
记者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眼睛亮起来,这是这么久以来,当事人首次公开承认。
第二日便在B城引起轩然大波。
豪门逸事最为人津津乐道,各大报刊纷纷添油加醋,三寸舌头判人生死,有人猜是林思安行为不检,顾少不甘戴绿帽子才甩了她。
也有人猜林思安此番去做流产,是在证明她已和顾少彻底决裂。
昔日的小顾太一朝沦为弃妇,林思安成了B城的话题,上流社会的笑柄。
她想起那日素雪离开时说的话,忽然笑出声。
哪有什么真正的赢家,她丢了顾嘉臣的同时,也明白了什么是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