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午两点,周徐纺才睡醒。
纯黑色的窗帘半点不透光,房里昏黑,深色的被褥里伸出一只嫩白的手来,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把手机放下,头埋在枕头里蹭了许久,她坐起来。
头乱糟糟的,她眼神放空。
“要起了吗?”
机械的合成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有回声。
“嗯。”
刚睡醒,鼻音很重,周徐纺头顶翘着一缕呆毛,还没完全睁开眼,眯着一条缝看电脑屏幕上的海绵宝宝。
霜降问她:“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她没睡够,打了个哈欠,吸了吸鼻子,有点奶音:“四点多。”
她昨晚接了个晚间兼职,很晚才到家。
“楼下有人来了。”
电脑里的警报声也在这时响起。
周徐纺在楼下的门口按了摄像头,凡是有人靠近,就会自动触警报和监控装置。
“是我点的面到了。”
她扒了扒头,去更衣间换了衣服,下楼去拿午饭。
她又点了面。
“阿纺。”
她低头在给外卖好评:“嗯?”
霜降见她忙,便没有打字,用了合成的声音:“靳松雇佣我们的事我已经透给江织了,不过他那里什么动作都没有,我猜他应该自己也查到了是谁想绑他。”
周徐纺抬起头:“靳松会不会还对他不利?”
江织昨天已经搬回江家暂住了,江家大宅外面有佣人守夜,她不敢靠得太近。
“你不用太担心,江家那么多人都想害他,他能活到今天,就说明了他自己也很不简单。”
霜降说,“阿纺,江织这个人,远比你看到的,要藏得深。”
周徐纺知道,江织是很聪明的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怀疑她的身份,不过——
“他不是坏人。”
霜降却说:“只是对你不坏。”
江织这个人,深藏不露,身上有太多秘密了,那般病弱的样子,只怕是掩人耳目。
周徐纺没有同霜降辩解,只是很肯定地说:“他对我很好,那个灯,”
她指给霜降看,“就是他送给我的。”
那个灯昨天才刚安上。
整个房间都是黑色冷调,突然多了那么个看上去就很奢华精致的灯,好看是好看,总有几分格格不入,可周徐纺很喜欢,有时候她会跳起来,用手去摸那盏吊灯上的水晶坠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