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顾汤府下人的阻拦,浩浩荡荡地跨进屋门。
为首之人是个眉目颇为秀丽的年轻女子,作妇人打扮,身上穿金戴银,珠光宝气,被一众人高马大的婆子簇拥在中间。
汤母闻讯搀扶着伍妈妈的手匆匆赶来,一看到来人,汤母眼神不自觉露出痛恨。
“不告而入,这便是周府的家教吗?”
原来为首的年轻女子,正是汤大小姐前未婚夫祝文杰的妻子周氏。
女儿郁结自尽,同祝文杰脱不了干系,汤母不是圣人,又怎么能不迁怒他的家里人?
更何况如今周氏是仗着人多势众,不顾门房阻拦,未经主人许可便闯了进来,足见来者不善!
汤母挺直了脊背,对着周氏怒目而视,周氏却是像没有看到一般微微一笑,自顾自地找地方坐了。
“前些日子,我给贵府下了好几张拜帖,却始终没有收到回信。”
周氏语带担忧道,“贵府孤儿寡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我心里实在放不下,只好亲自来看看。”
汤母确实收到了好几次周氏的拜帖,可她自然不会让周氏上门,只当没有看到。
却没想到今日周氏直接闯了进来,周氏再是温声细语,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汤家与祝家早已断绝关系,与周家更是素无往来,”
汤母面色沉沉,语气冰冷,“我们家如何,不必你来挂心。”
“夫人这话就生分了。”
周氏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汤母,“说来夫人怎地这般憔悴?我之前听说,汤姐姐出了意外,生了重病,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听她说起女儿,汤母眼中闪过恨意,“小女如何,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呢,”
周氏微微一叹,“我家夫君,可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汤姐姐。”
周氏出嫁时,知道自己的丈夫有过一个前未婚妻,但她并没有想到,丈夫居然还是个情种。
自成亲之后,丈夫便时而愁眉不展,一副郁郁寡欢之态。
周氏故作不知,只做一名贤惠妻子,直到祝文杰很是不好意思地跟她提起,想要纳前未婚妻汤大小姐为妾。
他说汤家家道中落,汤大小姐定然过得不好,他不想对不起二人多年的情分,将她娶进门来也好多多照顾。
周氏在祝文杰面前一直是温柔解语的模样,从不善妒,祝文杰觉得妻子贤良淑德,定能够理解自己,于是拉着周氏的手说了这番话。
周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保持住了微笑。
她柔声夸赞了丈夫的有情有义,完全没有反对。
不过一个妾室,嫁进来天生低人一等,又没有娘家撑腰,性情还是个怯弱不堪的,她作为正妻,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更何况汤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娶了汤大小姐,就是得了汤家全副身家。
她不知道祝文杰有没有这个考虑,但婆婆最后被祝文杰说动,极大可能是存着这个念头。
总之办成这桩事,不仅有实际的好处,还能让祝文杰觉得她善解人意,故而当祝文杰从汤家铩羽而归、问周氏该怎么办时,周氏便说,事情交给她来办。
只要在汤大小姐的名声上稍作文章,她嫁不到好人家,便只能选择祝家了。
只是没想到汤大小姐也太过无用了些,不过些许流言,她便想不开投了湖。
自汤大小姐落水重病后,周氏便派人盯着汤府,唯恐汤府传出丧讯,直到昨日有马车出门,汤大小姐出门上香,周氏才松了一口气。
幸而没出什么事,不然她岂不是要被祝文杰怪罪?
这不,转日她就赶紧来了汤府,还是尽快把事情办妥才好。
汤母被周氏话中影射气得脑袋一晕,“什么‘时时惦念’,我女儿的闺誉,岂容你随意开口玷污?”
周氏笑了一下,刚要说话,门口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说有人找我?”
周氏神色微微一变,转头便见一行人走了进来。
汤婵迈步进屋,身后还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事出突然,这是汤府临时能召集到的所有健妇,虽然人数比不上周氏带来的人,但胜在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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