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我们封建古板固执,难道你不是我们生出来的孽子吗?”
儿子竟敢明目张胆对自己滴老子撒野,张老太爷在屋子里大喊大叫,砸坏桌子上的一众物品,吓坏了外面候茶的丫环小厮。
“既然人是肮脏的,心是肮脏的,何苦还要将这个错误给延续下去?”
枉自父母安上婚姻的罪名,专贤自知理亏也无法歉疚父母的本源,痛苦的血水一旦蔓延就弥漫着分离的开始。
“我花了这么多钱让你去读圣贤书,枉你读了一二十年的圣贤书,是圣贤书教会了你不敬父母尊长的吗?”
张老太爷从门反面摸到一根粗竹条子,他抄起袖子就打,恐怖地罚专贤吃了一顿竹笋炒肉丝。
竹肉的碰撞声毁坏了专贤的**,面对父亲强暴的威严,他是上天专治父权的产物,一棍子一棍子抽打己身,专贤一股脑儿趴在地板上任他打骂,血腥的指甲深深地扣进地毯缝里捏掌忍耐。
“把他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将他放出来惹事生端!”
张老太爷气急败坏,脸孔抽筋。
“听闻西方极乐世界的大门向中原敞开,只要修道学真就都是佛祖的爱徒,尘世间的俗事俗务可以不必再管,俗人俗利可以不再计较,每日一颗心扑道修法,快乐快乐似神仙!”
下人堆里莫名其妙涌现一股流言蜚语,这件撞钟的秘闻在洛阳以雷霆之讯掩耳密传。
适夜当晚,专贤掩门上窗,趁夜就逃,他咬牙不顾伤痛强行撞开了后门,从后门口的小树林子里逃了出去。
专贤不管不顾,伤痛流血,皮开肉绽,他伤心闯出家门,体己的小厮在月亮的林子里等了许久。
小南瓜等候多时,他心疼他家的少爷:“少爷在外面生活,没有钱是不行的!”
钱就是通行证,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小南瓜掏出一个蓝色锦囊包裹转赠给专贤:“这是我自己攒的,老爷不知道……”
看来这些年专贤身为大少爷,出手阔绰,打赏了不少下人银钱。
“这是我自己的修行,即使你给我钱也是无益,我要走到鸡鸣寺去!”
专贤对着昔日的小老弟一笑,他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牵扯出了背心的伤口,滚烫的一张脸当时就流出豆大的一阵汗水。
“少爷,再见!”
憨憨的小南瓜挥了挥手,对着他家的少爷就是说再见。
“后会无期,再也不见!”
专贤说了句玩笑话逗小南瓜。
“少爷!”
小南瓜眼泪巴沙的,小脸委屈的都快哭了。
“好啦,别哭了,我真的走了,你快回去吧,好生守住家门,不然我爹就该发现了!”
专贤将一袋银子拍在小南瓜的掌心,他还完钱头也不回地离开荒位置。
荒郊野岭太过瘆人,专贤不敢久留多待,一瘸一拐上了路,在寻找鸡鸣寺的路途中,他吃了无数的苦头,在垮逼咯身体即将熬坏的时刻,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当阳县高大挺拔的牌楼。
他努力拖着病重的身体跨过鸡鸣寺的门槛,口里四处嚷嚷着请求圆光禅师为自己剃度出家的心愿。
一入寺院门口,专贤不愿晦暗神祇,只觉满身秽土,污秽不堪,无颜觐见佛祖真容。
待会儿还要面见佛祖金身,专贤衣身邋里邋遢的觉得不妥,他找小和尚搞了一盆清水,打湿抹布洗了把脸,把脸洗干净,他又整理了污渍斑斑的袍衣下摆。
“好英俊的一个小伙子!”
小和尚抓了抓脑门心,大庭广众之下称赞帅锅,怪不好意思的。
“容颜枯骨皆是半土黄沙,不见真相见法相,执著的没有意义!”
专贤整理容颜后,与刚才的鬼样简直判若两人,仿佛一个天一个地,他同时也在告诫小和尚不必太过在乎皮相肉相众生相。
“皮囊白骨,白骨皮囊,我见众生都是一个相!”
小和尚有口无心,乖乖念了两句经。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弟子无意冒犯,不敢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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