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夏天,蚊子多,奶奶就拿着蒲扇,一边听戏,一边给她赶蚊子。
等戏散场了,就和同村的人一起打着手电筒往回赶,那么黑的夜,没有路灯也不觉得害怕。
“吃瓜子吗?”
宗朗突然问她,手里拿着个袋子,里面装着好几种口味的瓜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的。
程诺有些意外,挑了包原味的。
“谢谢。”
宗朗说不谢,“这种场合就该磕瓜子,反正也听不懂,就是凑这份热闹。”
停了停又道:“小时候我也常和爷爷一块听戏,每次他都会给我买包瓜子。”
程诺的眼里亮起来,“是吗,我小时候也是,常跟着奶奶看戏,她每次也给我买瓜子!”
“戏唱不到一半瓜子就吃完了,然后就坐在那打磕睡。”
“我也是,坐在那里也能睡着,台上的戏文就和催眠曲一样。”
“每次回去都说下回再不跟着看戏了,可到了下次,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
“哈哈,我也是。
每次回去都跟奶奶说,下回不陪你了。
可是只要一听到奶奶说哪里又搭戏台子了,心里就痒痒。”
“所以这回我听说有戏台子,就想来看看,回味下小时候的事。”
程诺又要说我也是,却突然发觉他正看着自己,目光灼灼。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忙将视线转向了戏台。
拆了手里的瓜子吃,掩饰自己的不安。
宗朗也没再说话,和她一样,拆了包瓜子。
只是他并没有吃,将瓜子都倒进了方便袋里,然后低头认真地剥起来,瓜子仁全装回包装袋。
戏要唱到十点多,半道白源跑来,说老太太熬不了夜,他得送老太太先回去休息。
程诺站起来,要跟白源一块走。
热闹已经凑了,戏仍然看不懂,没必要再留下来。
而且,她不敢再和宗朗独处,总觉得空气都不够用一样,呼吸都紧张。
她要走,宗朗自然也不会再留下,提着来时带的小凳子,跟在后面。
程诺扶着老太太慢慢往回走,白源则扛着那把大靠椅,先回去开门。
老太太早睡习惯了,这会精神不大好。
“下回再不凑这热闹了,年纪大了不饶人啊。”
程诺直笑,“老太太,你这精神头可比年轻人还好呢。”
老太太也笑,“我年轻的时候啊,也会唱两段的,现在不行了。”
回到家,白源的妈妈起来,侍候着老太太上床睡觉。
白源带程诺去二楼看她的房间,“这是我姐的房间,被单都是我妈下午新换的,卫生也打扫了,程诺姐你就住这。”
程诺说:“太麻烦你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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