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梨强撑笑意,指尖艰难动了动,缓慢蜷缩着擦掉他眼尾的湿漉。
她张张嘴,吐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做着口型,“好。”
鸦羽似的睫帘轻轻阖起,温幼梨抚着顾璟衍面颊的手臂倏然卸了力气,摇摇欲坠。
“别睡梨梨!”
顾璟衍猛地将她搂紧,手掌用力拍响马车隔板,“屠羽!
回京,回京!”
“大人”
屠羽犹豫道,“下雪了,山路恐怕不好走。”
“雪”
温幼梨垂落的手臂轻扯了扯顾璟衍的衣袖,“顾璟衍,下雪了我想出去看雪。”
“梨梨,咱们不看了好不好,咱们回回家吧”
“可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雪。
南方无雪,我好想”
她声音颤抖,薄唇更哆嗦的厉害,“好想看一次雪,与我的夫君一起看雪。”
“好”
顾璟衍吻上她额头,抱着她的手臂剧烈颤,“为夫陪娘子看雪。”
厚重的车帘掀开,冷风如刀片般往车室里灌。
顾璟衍抱着温幼梨走下马车。
白如鹅毛的雪在天上飞旋着、跳跃着,如痴如醉,乐此不疲。
“冷么?”
他问。
温幼梨缩在他怀里摇摇头。
她费力伸出一只手,想用手掌去接一片片雪花,只是手刚刚抬起来,又无力掉了下去。
顾璟衍握住她的手,支撑着她手臂的力气。
掌心张开,冻得红的手指颤颤巍巍接到了第一片雪
“顾璟衍我摸到雪花了。”
“梨梨以后还会摸到桃花、梨花,水仙花,君子兰”
他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
“别哭别哭啊顾璟衍,你别真成了小哭包,我会笑话你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也不许你有事!”
温幼梨轻声笑了,“可是顾璟衍,我好困,我想好好睡一觉了。”
“别睡梨梨,我们回家了再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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