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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烦得不行,就不喊大伯叫爸爸了,只喊大爸。
亲生父母的苦衷她也能理解,推给政策她也接受,但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因为她不在乎。
有少数的几次,她听到她亲生父亲夏正坤在背后说她冷漠无情,意思就是没从小养大的孩子就是不亲,很难疼爱下去。
桑渔也为此当场落泪,好像也不是难过,就是生理上的一种本能反应,哭完之后,她就忘了和这些有关的一切情绪,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所有人都爱她,她也要爱自己,那没有人爱她,她更要好好地爱自己。
吃完了晚饭,夏桑和也还没下班回来,桑渔跟大爸大姆挥手:“不用送我啦,大爸,你心脏不好,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了,别让我们担心。”
夏正军点点头,忽地从身后掏出了一个装裱框,横在胸前,他指了指里面“证书”
的文字,一本正经地稍息立正,喊道:“椰丝!
瑟!”
那是桑渔小学写给大爸的不伦不类任命书,《闽政文[2004]1126号任命夏正军为柚南街保安亭正亭级亭长》。
父女俩对上眼,大笑出声。
夏正军执意要送桑渔上车,他叮嘱道:“好好工作,别担心我,你大爸现在可是保安头子,开安保公司呢,我上次路过山洲鳗鱼场,看到那些水处理大家伙,跟大家说这可是我女儿做的项目,让废水变宝,保护环境,你可太让大爸长脸了。”
桑渔笑意不减:“我会的。”
“等以后糖尾动物园改好了,爸让咱保安队都去糖尾团建!”
“好。”
“还有没有钱花?大爸给你点钱。”
“不用啦,大爸,我都工作了,我有钱。”
……
桑渔启动了车子,晚上的山洲路上车流一样拥堵,她的车子如同一粒粟米一样融入车流沧海。
到了美食街那,她停车在楼下,没下车,把手机掏出来,点开计算机,开始加加减减地算,工资是没多少,但年终要到了,今年做了好几个项目不知道会有多少奖金呢,除去日常开销,她还会剩下多少钱,要从这些里面,给大爸大姆他们送过年礼物、包红包。
她盯着手机屏幕,忍不住深深叹气,沮丧是难免的。
穷啊,太穷了,她又到了隔几天就想暴富的发疯状态了。
这时候再刷到朋友圈,干投行的、干编程的、干机械创业的、干律师的,他们多金多彩的人生,她好嫉妒啊,一边红眼一边点赞,令她欣慰的是,和她一样在环保单位上班的,都一样贫寒,还有人基本工资才1500多的。
她退出朋友圈,就看到通讯录那边有个数字,点进去,有人新添加她为好友,验证消息却是:小鱼,我是谢久贺。
桑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开了他的资料页,还没通过好友,看不见对方的朋友圈。
她现在钻进钱眼子里了,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谢骏说他赚了不少钱,她倒也不是想吃回头草。
而是……
听说,想毁掉一份美好的旧情意,就从张嘴借钱开始。
桑渔还没想好要不要通过,就听到有人在敲她的车窗,她看了过去,看到了站在车外的商陆,她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微微垂着眸,脸色并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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