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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渔见石头吃完饭,抬手召唤石头。
石头很聪明,知道她在治理动物园,就对她很亲近,一招手,就朝她跑来,隔着栏杆拥抱了她。
桑渔拍了拍石头的脑袋,说:“你有两颗烤瓷牙,根管治疗了三个,补牙一颗,我比你还多,三个烤瓷牙!
商牙医给你治好了,看你现在吃东西多方便,我们都要好好刷牙呐,石头,不然治疗牙齿又痛又费钱。”
师太笑:“商牙医没收我们钱。”
桑渔说:“他现在挂在商阿公名下,阿公决定不收钱,他当然不能收了。”
师太说:“你在说牙医的孙子吗?我说的商牙医就是老牙医。”
桑渔一怔,她下意识地以为商牙医就是在说商陆,根本没想过老一辈的山洲人潜意识里,只认商阿公是商牙医。
她面上淡定,脸颊的温度却不自觉升高。
这对于向来厚脸皮的她来说,算是一个少见的体验了。
桑渔把这归因于,初为人妻后遗症。
今天冲动领证,又被商陆的那一声“老婆”
吓到,她后面的状态都不太对。
来糖尾的路上,她满脑子都是之前看过的离婚题材的电视剧和电影,她这该死的记忆力还会在脑海中浮现一些台词和短句,比如“人们多半在狂热中结婚,到头来造成一生的懊悔”
,再比如“结婚就是一种巡礼,一种炼狱”
。
可是,和她结婚的那人是她的好友,商陆。
她自己也把结婚当作人生可体验的一种选项,她知道大概率是屎,但她不怕踩屎,何况现在这个屎盆子还镶金了——两个大金镯。
师太仰头看着半山上正在施工的动物园,她没注意桑渔的沉默,只笑了笑,有些感慨:“其实你叫的也没错,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以后诊所也只能是商牙医的孙子开着了,我这个动物园里都是老家伙,我现在还能管管,以后有了新家伙,也只能让年轻人来。”
“以前动物园刚建起来,我想着华侨钱都投了,那不仅要养好这些家伙,更要让很多人来看动物园,一天几千人,后来,我唯一的念头就是给它们养老,人和动物都会老的,老了都想有个依靠。”
桑渔不擅长安慰,她陪师太坐了一会,就打算上山去工作了。
她走了一半,又蹭蹭蹭跑回来,神态虔诚,目光真挚:“师太,能否为我求解个签?”
桑渔全身上下的现金只有一张50,她站在大殿里,忍痛往功德箱里投。
师太哭笑不得:“有心就好。”
桑渔便开始跪在蒲团上,闭眼摇签,用方言默念:“信女夏桑渔,年27,现住山洲,生于农历十月初五早晨六点半,请仙娘娘以梦点化世人,信女求问姻缘……事业也一起问!”
曾经有人调侃,这是生在本省的人出生就会的技能——求神拜佛。
桑渔听到竹签落地的声音,便睁眼,弯腰捡了起来。
上吉签。
师太念了上面的签诗:“天开文运选英豪,万里鹏程……”
她笑着解释道:“你这个都是好兆头,名大贵,财大利,谋望事,大可喜,婚姻良,生贵子,说你不管求什么,功名、财富、婚姻、健康都是十分顺利。”
桑渔说:“前面都好,生贵子,就算了。”
师太也只笑:“事在人为。”
桑渔想想也是,生孩子,可不就是事在人为嘛……
恰好商陆见她一直不回复微信,便打来了电话,她接了起来,直接了当:“商陆,我觉得我们得避孕,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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