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纯说:“我前几天就跟大伯商量好了,他们还把阿嬷都接来了,我就是担心妈会生气,所以想让你去安抚下她。”
夏正坤觉得她奇怪:“你怎么这样做事?太突然了,你妈妈还在准备晚饭,菜也不够啊,你请客也得提前说???啊!”
“我是为你着想的,爸爸,你和大伯是亲兄弟,你们感情好,只是我妈跟大伯母吵架罢了,难道你们兄弟一辈子都不往来了么?还有阿嬷,阿嬷以前对妈不好,是她们的事,跟我们这些小辈可没关系,不管怎么说,阿嬷都是爸爸的妈妈。”
夏桑纯一副很识大体的模样:“而且,我早说晚说,我妈都会发脾气的,还不如晚点说,让她少骂几天,我也在饭店订了年夜饭,等会就送来,肯定够我们吃的。”
夏正坤听得内心妥帖顺畅,那股闷气早消失了,只觉得大女儿长大懂事了,真心为他好。
他贴好了春联,回头看了眼背对着他们的夏桑渔,小声问夏桑纯:“你最近都在上学,还有钱订年夜饭吗?”
“我有,孝顺你的钱我肯定有的。”
夏正坤才不信,心疼得不行,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叠现金,硬塞到大女儿的手里。
“拿去,别跟你妈你妹说。”
夏正坤走进厨房,就把厨房门掩上,准备好好地来说服、安慰他的老妻,让他们夏家人过一个圆满快乐的大年三十。
夏桑纯坐在了夏桑渔的旁边,夏桑渔觉得她烦,便侧躺了下来,蜷着腿,盖上了小毛毯,继续看她的纪录片。
本该相安无事的,偏偏夏桑纯这人全身上下都是敏感点。
“夏桑渔,你换个方向躺,大过年的,你把脚对着我,倒霉死了。”
“你换个沙发坐。”
桑渔还是想过个好年的,语气平静。
“我屁股对着你头,你就高兴了?”
“你想吵架?”
夏桑纯笑了一下:“你今天完蛋了。”
“是吗?”
夏桑纯意有所指:“你考状元那会,我就在想以后你能飞多远,没想到你又回来了,也没混得很好,你小时候就瞧不起我们爸爸,瞧不起山洲大多数男的,恶心他们大男子主义,还跟方棠两人大放阙词,说嫁鬼都不能嫁本地男,然后,你也谈了本地男。”
夏桑渔“嗯”
了一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动物园探奇》的光盘是商陆送给她的,首播于1954年的纪录片,桑渔之前只看过一些片段,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看完全部七季。
电视上一只黑猩猩不配合地把屁股对着摄像机,然后开始撒尿,桑渔忍不住笑了。
夏桑纯却站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今晚你的大爸、大姆都会来家里过年。”
“知道了,你让开。”
“今天过年,你什么活都不干,就打算看电视吗?好歹去帮帮爸妈的忙吧。”
夏桑渔微笑:“你不是说了,这是你家么,我是客人,我就躺着。”
厨房的门忽然打开,张榕显然处在愤怒之中,她直直地朝着夏桑渔走来,戴着手套的手上还拿着一把菜刀,身上的围裙上沾着鱼鳞。
她眼睛微红,一脸失望:“是你的主意对吧?你大姆大爸就小时候带过你几年,钱都是我出的,你一心朝着他们,连过年都想跟他们过,还背着我,把他们都请到家里了,才告诉我!”
桑渔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正坤着急地跟在张榕身后:“哎呀,是我的主意,跟小鱼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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