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说得真对,石头不能言却自有灵性,这是它保佑了我,舍不得我遭罪,让我早早就好了。”
王蝉转头,视线瞧向床榻方向,目露不舍,鼻子都抽了抽,“就是我的石头,为了救我,它都粉身碎骨了。”
这会儿,祝凤兰是顾不上对小姑娘说话稚气可爱啼笑皆非了。
她惊得不行。
石头真能治病?
那、那——
祝凤兰瞧向院子。
这时候天光大亮,也将院子里的东西照得清清楚楚,石匠和木匠一样,院子里除了工具,搁的最多的便是料子。
瞅着哪块石头好,就往家里捡,积年累月,攒下了不少藏品,个个都是宝贝,个个不值钱。
除了这些,还有磨盘、石臼石杵、刻了一半的碑文……
乖乖!
石头要真能治病,那么,她爹留给她的就不是石头盘子了——
那得是金山银山!
“表姑?”
王蝉伸手,探头在祝凤兰面前划了划。
祝凤兰打了机灵,从这荒诞的暴富想法里回过神来。
她一把将食盒塞到王蝉手中,“阿蝉你先吃,我去找你舅爷。”
王蝉瞧着风风火火又往外走的祝凤兰,低头瞧了瞧手中的食盒,默默地将食盒往窗边下的木桌上。
吃是不能吃了,很快,她的舅爷就得来。
……
祝家的宅子坐落在青鱼街上,青色的砖,灰色的瓦,刷着红漆的墙……从高处瞧来,一处处屋宅的瓦片如鱼鳞片,街如一尾大鱼的形状,所以得名青鱼。
祝家临街,前头的屋子开了门,做的是石头生意。
店里摆的东西不多,松木多宝阁上,随手摆了几个石雕小作,蒙了灰也没有卖出去。
胭脂镇小地方,达官富贵也少。
寻常人家,吃饱肚子糊弄嘴都艰难,哪还有闲情逸致糊弄眼睛,来个赏心悦目。
不过,老爷子也不愁生意。
所谓生死事大,死后哀荣。
人往山上埋时,除了找木匠定棺材,咬了咬牙,还会找石匠打一块碑。
“爹,爹——”
人未来声先至。
“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
祝从云拿着鸡毛掸给多宝阁上的石雕小作弹灰。
他正惆怅自己的作品少人问津,怀才不遇的愁绪自心底涌起,瞧着十五年前雕的小作还搁多宝阁上——
当真是万般不是滋味。
老闺女这一喊,全都散了。
散了——
祝从云:……
他瞪了眼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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