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
王蝉要坐起来。
“不急不急,表姑来,小心扯着伤口了。”
祝凤兰将人搀扶了起来,扯过一旁的软枕,贴心的垫在王蝉的腰后。
“你这一觉睡了许久,我都有些不放心了,是不是饿了?先喝些水润润喉,粥在灶上温着,一会儿去给你拿。”
一边说着话,祝凤兰还起身倒了杯温水。
粗陶的杯子被塞到王蝉手中时,杯子微微有些热,水炁自杯口中冒出。
王蝉往四周瞧去,眼睛微微睁大。
才睡这么一会儿,天色竟然已经暗了。
桌上点了蜡烛,豆大的光亮照亮了屋子的一角,木窗处一张书案,旁边搁着两张仙椅,荷叶状的靠脑打磨得光滑,只上了一层薄薄的棕漆,隐隐还能瞧见上头木头的纹路。
一圈盘一圈,像疤。
“姑,这是哪儿?”
祝凤兰端了粥进来,瞧着小丫头好奇瞧屋子的视线,搁下粥在桌上,汤匙和汤匙碗相碰,有清脆的响声。
她也跟着瞧了瞧周围,笑着回头道。
“这儿呀,是你舅公的宅子。”
祝从云只祝凤兰一个闺女儿,年轻时候是遗憾,后来也看开了,只当命中没有旁的子女缘,也没有听旁人说的,什么过继一个族里的男孩做儿子。
别人家的孩子再是跟着他姓,又有什么用?
就驴粪蛋蛋表面光,面上好看罢了,养不熟,贴不到心肝的。
至于姓,那时,祝从云赶了领小孩来他家的人,放话说了,天下姓祝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他一个!
他就一个穷打磨石头的石头匠,没啥特别的要传承,又不是宫里的皇帝,封地上的王爷。
不过,只一个闺女儿,他也舍不得自己和老婆子年纪大了还做孤家寡人,所以,做亲的时候,他没有将祝凤兰远嫁,嫁的是谢家二子谢时化。
祝谢两家离得倒是不远,都在胭脂镇上。
彼此间,也算是有个照应。
祝凤兰打小便知道家里只她一个,自己也得撑起来,性子麻利又泼辣,轻易不吃亏。
“别瞧咱们胭脂镇小,离府城也远,更是隔了一座胭脂山,前头是沅江,瞧着像是独一处的小岛似的。
不过,咱们胭脂镇啥也不缺,给你瞧病的王逢年王大夫,开的医馆唤做同心堂,离我阿爹家更近一些。
你伤在头上,大夫说了,这段日子不好多挪动,得静静养着。”
“我想啊,这儿离医馆近,换药也方便,索性就带你来这儿了。”
祝凤兰瞧着小丫头喝粥,笑着解释道。
啧,这脸蛋,这眼睛——
怎么这么能生?尽挑着好的长了!
祝凤兰瞅着王蝉,满心的喜欢,越瞧越是欢喜自己这侄女儿了。
王蝉:“那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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