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这可能是我先入为主了,在我的认知里沃森你绝不可能是文章中那副无名小卒的模样,但如果是其他的大众读者应该不会如此认为。”
沃森沉吟着点头,看来自己还是得再修改一下,这篇文章肯定会进入女侦探眼中,可不能让对方从文中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不,我倒是认为你的意见十分中肯,我明天再修改一下,到时候还得麻烦利兰你帮忙投递去报刊社。”
小斯坦福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我们斯坦福家就开设有刊登这类文章的报社,以你这篇文章的质量,都不需要我话,也肯定能登上显眼的位置!”
话虽如此,由于给好友介绍了这么个危险的工作,小斯坦福内心是残留着一丝愧疚想要弥补的,他暗下决定一定要将沃森的这篇文章刊登在自家报刊的页位置!
除非……当天城里生诸如大型工厂爆炸或名人意外逝世等重要事件!
然而完成第一篇文章以后,沃森残留在脑海中的启之影响也随着试验消耗和自然流逝而完全消散。
他又陷入到无聊的日常,只能依靠啃食书中的知识来填满无事可做的空虚。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意志力足以压制下蛾与刃与杯对心性的影响,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段悠闲舒适的时光并未让他感到安逸和愉快,反倒是感到某种枷锁和束缚加身。
他就像是被塞进精神病人的约束衣中,精神和肉体都似受到牢牢捆紧,无形的枷锁深深勒住血肉,这反倒刺激起他本能的挣扎和斗争,以往深埋心底起码也要数月才会爆的嗜杀欲望,这才不到一个星期便已隐隐约约要冲溃理智的长堤。
他一刻也不停地想要逃离安全温馨的医院,离开莺声燕语的场所,投身到伦敦阴暗潮湿滋生暴力的巷道,用污浊的罪恶之血填满异质的饥渴。
每当女护士弯下腰肢递餐时,那道修长白皙的脖颈靠近自己时,沃森几乎就要忍不住握住银制餐刀,倾斜着向上挥斩,划破那娇嫩的皮肤,斩断那脆弱的动脉,任由香醇鲜甜的血液飙射出优美的线条,溅落在自己的脸庞。
但他的理智在提醒着自己,如同警钟不断地敲响。
“冷静!
冷静啊沃森!
!
!”
“难道你将养父的教诲都遗忘了吗?!”
“难道面前这女孩难道触了禁条吗?!”
“难道你想要沦为沉浸于欲望的野兽吗?!
!
!”
坚韧如钢铁的意志终是以惨胜的代价赢过密传的欲望,沃森勉强压制下内心的饥渴和躁动,只是这便分担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他再看书籍也难以沉浸心神,只感觉书中内容是如此地枯燥和乏味,是如此地令人作呕。
直到入院后的第七日,他感受到魂躯特质的恢复,迫不及待地又一次地梦行入漫宿,他如癫狂的走兽穿过混沌所经之路,跃入漫无边际的林地,呼吸着那亘古不散的原始气息,感受着狂野的氛围,某种醒时世界不存在的事物在魂躯中流动。
他抛却下束缚的衣物,肆无忌惮地咆哮和嘶吼,惊跑大片的奇型鼹鼠,引得枝叶簌簌似鼓掌,招来数只斑纹蛾子高歌围舞,他的吼声反而是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振翅音浪中。
欢快歌舞的蛾子引导着他前去与另一群同族汇合。
在恢复温柔的清冷月光下,沃森见到了那道于林地间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影,对方也同样抛却了服饰与廉耻心,任由稠密如乳白牛奶的月华流淌在凝脂般的肌肤,她的肌肤比天上弧月还要闪耀,比色如肉髓的根茎还要嫣红。
那是早在语言与绘画诞生之前便已存在的艺术,是原始时代的人类先民向神明奉献的演出,是最初最早最先最古老的祭祀仪式。
那位舞者,也是一位称不上熟人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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