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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里在原地站了几秒,跟着笑起来,得意道:“原来喊师父就有吃的啊,那我以后多喊。”
盛千陵无奈道:“拜托你别把我叫得那么老行么。”
他是十七岁,又不是七十岁。
江里欢快地把自己用的那支球杆塞回杆筒,跟着盛千陵走去存私杆,又叫收银员关闭球台的灯。
一场安静的海啸就这么悄无声音卷着波浪远离。
两人从乐福广场出来,一前一后走在春风拂面的夜晚。
月亮高悬天际,永远不会坠落。
路灯暖黄,像沾染了月亮的光。
两个少年个子都高,走在广场前的小道上,被一长串路灯一照,拖成两条细细长的影子。
偶尔平行,偶尔交错。
江里在脑子里思索这半夜哪家小店还没关门,听到盛千陵问他:“想吃什么?”
江里依据自己的经济情况据实回答:“吃碗热干面吧。”
盛千陵停在一盏温柔的路灯前,眉眼里有不甚清晰的淡静。
他说:“第一次一起吃宵夜,吃点好的,我请客。”
江里很快摇头,说:“不不不,我请你吃。”
盛千陵声调未变,还和夜风一样轻盈,他说:“你请我吃过火锅了,得有来有往。”
这倒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可是江里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要去吃什么。
盛千陵干脆替他作了决定:“江里,我舅舅说崇仁路宵夜一条街很不错,现在四月底,湖北的小龙虾是不是上市了?”
江里知道崇仁路在哪儿,但他并没有去那儿吃过小龙虾。
但凡是上了夜市的,都是三位数起步,他没有足够的钱去如此挥霍。
他点点头,说:“好像是的。”
“那就去那儿。”
盛千陵说。
两个人走过高架桥下的红绿灯,路经凯德广场和对面正在修建的人信汇,照直往崇仁路走过去。
其实隔得并不远,他们肩并肩走着,偶尔聊一两句和斯诺克有关的事。
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夜晚灯光璀璨的崇仁路。
两排门店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门外都摆放着显眼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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