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趁节日到苏家铺子来闹。
苏家新来的掌柜与伙计俱不认得汪婆,客气迎到店中,要与她重换了新地来,她却不依,坐在铺子门口趾高气扬地道,“孙家商号卖了假货孬货,一赔十地,又送礼又送本票。
你们也要一赔十,我在你家铺子买把四双鞋子,俱是穿了五六日便破了,一双赔把我十双,外加一双一两地银子,我便息事,否则……”
她正说着,苏瑾一行到了铺子门口,见门口聚着一堆人,却不象是买货地。
她下了马车,也不声张,挤到人群之中听端详。
听到此处,觉得这声音甚是熟悉,掂了掂脚儿伸头看去。
却见坐在正间儿的是汪婆心中已猜出这大概并非自铺中的鞋子出了问题,而是她故意找茬儿来了。
拨开人群,轻笑一声,“我当是哪个,原是汪相公的母亲汪老奶奶邱掌柜,来,与我说说,这鞋子是怎么回事?”
邱掌柜看见她来了,猛地松了口气儿,连忙将人往里面迎。
苏瑾扫过一圈儿看热闹地人,摇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罢。
须知做生意的都是惜名声地。
若我苏家的鞋子真的有问题,我也好在此给大家有一个交待。
若是有人故意闹事,欺我苏家,相信各位地眼睛都是雪亮地,也替小号做个见证”
围观地人听她这样说,晓得这是东家小姐来了,因苏家做生意一向公道,鞋子做得用料十足,有好些在苏家买过鞋子车夫船工都道,“是咧。
苏家的信誉我们信的过。
这老妇定是受了哪个撺掇来捣乱地。”
苏瑾在汪婆斜侧坐下,瞄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汪老奶奶可真如大家伙所言,是受了哪个撺掇么?”
汪婆见苏瑾一来,先是尴尬,这会复又恼道,“是你们家地鞋子做得不结实,却反口诬赖,可见你们做生意是心不诚地。”
苏瑾淡淡一笑,“这么说汪老奶奶不是受他人撺掇了?”
“当然不是”
汪婆陈氏大声喝道,“你莫与我扯歪理,快些赔银子”
苏瑾不慌不忙地斜了她一眼,“这我可不明白了。
以我们两家地关系,若没人撺掇,你会光顾我家地生意?你应当恨不得我苏家地生意倒了才好呢”
汪婆被蝎蛰一般跳将起来,“我们两家有何关系?你莫要胡扯”
苏瑾正欲说话,突地斜里冲出个人来,红通通地一团,照着汪婆狠“呸”
了一声,大声道,“你们汪家和苏家当真没关系么,你个老虔婆,你个眼里只有银子地老东西。
你家儿子和苏家做亲五年,你嫌苏家没钱财,硬是退了亲聘潘家。
结果叫
苏家敲锣打鼓反退了亲,你怀恨在心呗呸老东西”
苏瑾定睛一瞧,却是林寡妇,一时愣住,她为何会在此?
林寡妇今日一早便出了门,坐在对面的茶摊上冷眼旁观苏家地生意,过了午后,腹中实在饥饿难耐,胡乱找了个馆子,吃了碗面,没想再回来时,汪婆竟在此处闹事
她这一上午看苏家铺子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早已信了那虔婆地话,动着苏家的心思呢。
再因本该林延寿去国子监的名额却被齐大人安到汪颜善地头上,她比苏家更恼这汪家。
有这等好机会,她如何能错过?
冲上来骂了一通尚不解恨,转身向不明就里地人,大声说声苏汪两家退亲的来拢去脉,惹得周边地的人都叹,“这汪家老婆婆原是这样恶毒,故意来坏人家生意”
有人叫道,“苏家不去告你家悔婚,你便躲在家中偷笑罢。
还敢闹上门来?欺人也不是这样地欺法”
汪婆被斜里冲出的林寡妇一通呛骂,脸色忽青忽红,突地站起身子,大声道,“这鞋子本不是我来买地,是不明就里的家人来买地。
鞋子破了,难不成我家因这等事,便任苏家这般做假,挣这昧心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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