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了一回,见常夫人和掌珠仍是不甚开怀,就忙拿别的话问掌珠,“那家人不是早吵嚷着要走,怎的还不走?”
“哼”
掌珠重重一哼,气鼓鼓的说道,“那家的儿子因吃酒又遇上个什么有钱人家,说是那人有什么远亲,正在京里做官,真正是个实权地人物。
若要中进士,只他一句话儿就成。
这不,他们又不走了,专讨好那人,那家的儿子整日出去陪人吃酒玩乐呢。”
苏瑾笑了,“这话他们也信?不知是什么样的大官,敢夸这样的海口,一句话就能叫人高中进士。
难道不知两个词儿,一个叫作‘舞弊’,一个叫‘骗子’么?”
掌珠登时来了精神,“这么说,那人是骗子喽?”
苏瑾摇头,“骗不骗的,我不知道。
反正这种歪门邪道,若是好走,天底下那么多有钱的人家,怎没见旁人拿钱去买?就他汪家有银子么?”
“对对对,正是这样”
掌珠被汪婆陈氏气狠了,这会子自然巴不得他家遇着就是骗子,被骗个精光,才解气。
在常家坐了半晌,和常夫人说笑一阵子,苏瑾回家,和陆仲晗说起这边的事儿来,陆仲晗连连摇头,人到这份儿上,却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期盼中又过了七八日,陆府的院门儿被人拍得“砰砰”
山响,小厮一开了门,就见冲进一人来,兴奋地向他道,“告诉你们家少奶奶,我家姑爷中了还是高高的中了呢,第二名,第二名”
陆府守门地小厮被他这癫狂模样吓了一跳,忙笑道,“高兴糊涂了。
你家姑爷是哪个?”
“林姑爷,常家的林姑爷”
来人笑匆匆地补了一句,跳上马车就走,“我还要去苏老爷那里报信儿呢。”
陆府地人这才明白,原是他家,因陆仲晗和赵陈二人在前院的书房里说话儿,一人跑内院去回,一人就到书房去说。
赵陈二人一听此事,喜得忙站起来,问他,“常家那姑爷可回来了?”
小厮一怔,摇头笑,“报信的人欢喜糊涂了。
没来及说就跑了。”
“管他来没来家,先去贺一贺”
赵君正拉了二人就往外走。
苏瑾得了信儿,也忙忙的自内室出来,正好和三人在前院会合,几人见面笑了一场,二话不说,上了马车往常家去。
“这下林大娘的腰杆儿挺得可就更直了。”
路上,苏瑾想到那日林寡妇和汪婆陈氏的争吵,忍不住感叹地笑。
陆仲晗也为林延寿高兴。
和坐在外头的赵陈二人不时说着林延寿在归宁府如何如何的往事。
一时到了常家所在的米巷,远远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一股股吉庆地青烟在常家门口腾空而起,原本安静的巷子里,围了不少人,那常家的下人正在与围观地人散喜钱儿。
得了钱地,散钱儿地,无不喜笑颜开。
苏瑾几人到了门前,老侯管家赶忙上前迎着,听说有林延寿原先在归宁府地同窗来贺,更是殷勤地往里让,边向里头喊,“快叫姑爷来,叫姑爷出来,他地同窗到了。”
话音没落,一身淡蓝新衫的林延寿匆匆跑来,看见赵君正和陈尚英惊喜连连,“原来赵兄和陈兄也在,何时来了杭州,快,快请进来”
一言未完,一声极尖利地哭嚎蓦地响起。
如濒死之人自喉咙里发出的,悲悲切切,缓不过来气来。
在喜庆的气氛里,显得格外怪异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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