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给您的照片,是杨平先生八年前寄存在我这的,拍摄人是我。”
“您不用知道我的身份,毕竟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祖上没出过五绝那样显赫的英雄,留下一点偷鸡摸狗的手艺,现在干一干偷拍捉奸,混口饭吃。”
“杨平先生当年告诉我,你们会从那扇窗户跳出来,所以我早早选好了位置,调整好镜头,这样才能及时抓拍下诸位的照片。
这之后,我的工作就是随时追踪您几位的踪迹——这也不难,几位都没打算隐姓埋名,我只需要在你们搬家的时候关注一下,更新地址就行了。
不瞒您说,多数朋友八年都没挪过窝,您是搬家次数最多的,八年里一共搬了三回,我知道您马上要搬第四回,希望快递能在您收拾完行李之前送到。”
田展鹏看到这一段,冷汗都下来了,好像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射出两簇阴冷的目光,就钉在他的后背上。
他神经质地站起来,将门窗楼道都检查了一遍。
然而喧闹的小区楼下,似乎只有七嘴八舌的房主们在情绪高涨地聊天,关心签字时机和补偿款,没有任何异状。
田展鹏咽了口唾沫,继续往下看。
写信的人好像知道他的反应一样:“您不用紧张,我们这种人就像阴沟里的耗子,不敢出现在您面前。
我的雇主也只是让我追踪记录,没有委托我做别的。”
“但就在今天,应该是您收到这封信的前一天,杨平先生嘱咐我把保存的照片分别邮到诸位的最新地址,并附上以上信件。”
就在这时,田展鹏的手机突兀地响了,田长老绷紧的神经差点扯断了。
“喂,师父,您听说了吗?”
田展鹏涩声问:“……什么?”
“今天小翟他们那一伙人被警察带走了!
‘马猴儿’跑了,警察正在抓他。
说是他们跟之前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叫什么王什么可的那个,有关系!”
小翟和马猴儿,就是丐帮内乱当晚,杨平在小租屋里秘会的两个人,明面上替赵长老办事,撺掇着赵长老出头,私下里,他俩暗度陈仓地伙同行脚帮搞事。
但这件事田长老不知道,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哎哟,师父,您怎么还不明白!
网上燕宁盛宴爆的料都是从那女孩手机上弄来的,他们绑架她,利用她失踪,把事炒得沸沸扬扬,又把老帮主的孙女拖下水,都是算计好的,咱还不知道呢!
咱们一听说,就回去找老帮主要公道,把老帮主气进了医院,万一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这事怎么算?老帮主不就是咱们气死的吗!
幕后黑手就可以出来当好人,顺理成章地接管打狗棒,这个姓赵的老东西,没想到他这么奸……”
“不是赵老七。”
田长老的目光直直地洞穿窗户,听到这,很多事电光石火间,在他脑子里连成了一根线——
赵长老那天和他一样,也想强行取走打狗棒,结果被一个后辈喻兰川给拦了下来,脸已经丢到了西伯利亚。
如果是他精心策划,实在没必要亲自粉墨登场,上台客串小丑。
“啊?什么?”
电话里的徒弟没听清他这句压在嗓子眼的话,“对了,师父,您知道那个失踪女孩是谁给送到警察局的吗?”
田展鹏的目光轻轻动了一下。
“我听说是万木春——当面劫人,嚣张不嚣张?”
电话里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万木春真的有传人吗?我一直以为是他们瞎说的,师父,一刀三寸二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徒弟后面说了什么,田展鹏没听清,他觉得自己全想明白了。
卫骁隐居燕宁多年,杨平自己单枪匹马,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把他翻出来?当时身后一定另有靠山。
这也能解释杨平一个废人,那手神鬼莫测的邪功是哪来的。
动手时,卫骁腿脚很不灵便,一看就是身上带伤,很可能也是这背后的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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