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杨平双手被卫骁打废了,那些人就不来了,原来总是不着家的杨平开始从早到晚地待在家里,从一个冷漠不负责任的父亲,变成了阴沉古怪的父亲,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喝醉了说胡话,大骂丐帮里都是趋炎附势的人。
那时,“丐帮”
之于杨逸凡,就像个败家熊爹沉迷的赌博游戏。
再后来,她被爷爷接走,住进“一百一”
,终于对丐帮有了一个全面清晰的认识。
看清了更讨厌,因为这里面有不少人分明四肢健全,智力正常,就是混,美其名曰保留丐帮“污衣帮”
的传统,乞讨要饭一点也不嫌寒碜,缺什么东西,就理直气壮地要人接济,一天到晚把“都是自家兄弟”
挂在嘴边。
游手好闲,没点正事,隔三差五起点不着四六的冲突,弄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来找老帮主调停。
而这些不务正业的流氓混混还不觉得寒碜,老以“名门正派”
自居,优越感爆棚。
邪派总比正派灵活,行脚帮出了个王九胜,很快大刀阔斧地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八百”
的生意人,帮内弟子们则各显神通,帮着公司以不正当手段盈利,大家一起吃香喝辣。
反倒是他们“名门正派”
,和“人生赢家”
之间,似乎总隔着一道清高的墙,且不说杨清当了一辈子工人,不擅经营,就算他擅长,也不能像王九胜一样组织大家去赚钱。
因为身为名门正派,“淡泊名利”
是起码要求,大家走到一起,靠的必须是胸中道义——靠营业额,那像话吗?
大侠们从来只能追求“事业与爱情”
,对“金钱和美女”
必须敬而远之。
大侠只有天理,没有人欲。
这两路人,在杨逸凡看来,一个是祖传的真不要脸,一个是扯着遮羞布、在混乱的价值观里不知所谓的伪君子。
可是爷爷杨清从小被丐帮抚养长大,又因丐帮而少年成名,那里是他一生的精神归属,杨逸凡再看不惯,也只能捏着鼻子为他忍。
既然现在她保不住这根绿竹棒,那也该是……
有人来掀这张旧棋盘的时候了。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杨逸凡把自己正在震动的手机拿出来,在苗队眼前晃了晃,有人正打她的电话,来电显示是“赵长老”
。
她一笑,按了免提和录音,接起电话:“喂。”
“小杨,是我,赵爷爷。”
赵长老毫无所觉地说,先简单问了几句杨帮主的情况,很快忍耐不住了,话音一转,他说,“你虽然是杨帮主的亲孙女,可算起来,你也没正式加入过丐帮,对吧?帮内事务你没管过,打狗棒法没练过,我看你做人做事的想法,也跟我们丐帮传统不合……打狗棒放在你那,就不太合适了吧?”
杨逸凡看了飞快记录着什么的苗队一眼,对赵长老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爷爷还没死呢。”
“咱们好好聊,不要闹脾气,老帮主年纪也大了,这次住院,肯定要伤元气,”
赵长老说,“其实这么多年,老帮主他……”
杨逸凡打断他:“没少挡您财路。”
“唉,你……”
杨逸凡:“赵爷爷、赵长老,我想请问,你们丐帮的传统是什么?你纵容手下弟子时常干些跟踪捉奸的勾当,还帮狗仔偷拍照片卖钱,这就是丐帮传统吗?弟子赚的钱孝敬你多少?”
“这是谁造的谣?无稽之谈!”
“那年初的时候,城郊有家酒店开业,您一伙弟子受雇于他们竞争对手,专程跑过去捣乱,搅黄了人家的仪式,还惊动了警察,这事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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