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以指尖抵着眉心金箔,哭笑不得:“这常盈,一把年纪了,嘴还这么碎呢。”
“常盈大人还不算嘴碎的,”
田岳笑意更深,看向云知意的眼神里有怜悯,还有几分幸灾乐祸,“郑敏之大人转头就对另几位大人说,霍大人的脸不是被你打肿的,是亲肿的。”
云知意哽得不行:“改天我得与风纪官们谈谈,这一个个闲得都开始造谣了。”
马车照例停在巷口。
云知意和田岳一道往里走,最后在霍家门口驻足。
田岳向霍家门房上的老仆说了身份与来意,老仆便赶忙进去通秉。
云知意很怕霍奉卿并没有在家,为谨慎起见,便站在门口陪着田岳等候。
“我自行在这里等就好,”
田岳指了指不远处的言宅大门,“你不必陪我,先回吧?”
毕竟昨日旬会上云知意和霍奉卿才起了冲突,田岳怕这两人今日一见面又掐起来。
云知意顺口扯了个幌子:“我爹昨日被罚降职,我娘八成憋着气在等我呢。
我在这儿缓缓神平平心再回去。”
——
霍奉卿出来迎客,远远就见云知意和田岳在自家门口相谈甚欢,心中隐隐一酸,登时就将步子迈得又急又重。
云知意一抬头就瞧见他那副“绿云罩顶”
的委屈样,忍不住笑了笑。
因今日在家,他身着象牙白银纹绢袍,束发也只用了素简银冠,全不似平日着官袍那般气势凌人,倒有几分许久不见的柔软书卷气。
昨日卷宗在他面上划过的那道小伤口已不明显了,浅浅红痕非但不损他“美色”
,反倒平添了几许惑人滋味。
云知意不着痕迹地错开目光,忽然口干舌燥。
若不是碍于田岳这立场不明的闲杂人等在场,她还当真有点……想亲。
霍奉卿悒悒走到二人面前,不着痕迹地站到他俩中间,幽幽睨着云知意:“不知云大人莅临,有失远迎。”
既霍奉卿当真在家,剩下的事便不需云知意再提心吊胆。
她绷住脸色,随手指指隔壁言宅:“霍大人想多了,我只是路过。
你们谈,我这就告辞。”
语毕,举步就走。
霍奉卿心不在焉地对田岳做出请的手势:“难得小田大人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不知小田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明明是热切欢迎客人的一句寒暄套话,被他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听着怪瘆人的。
田岳抿了抿唇,与他并肩上了台阶,斜斜瞥向他:“今日州府内起了个谣言,说霍大人被云大人亲肿了脸。
下官孤陋寡闻,就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霍奉卿周身一僵,默默扭头看向云知意慢悠悠走向隔壁大门的背影,俊面倏地爆红。
此刻他暂时无力思考那荒唐谣言是怎么来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说——
无稽之谈!
明明她每次亲我的时候,我肿的都不是脸,而是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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