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秋默看着容衍那双干净至极的浅蓝白边锦靴踩在台阶上,心里便一阵不舒服,他觉得容衍此人合该是踩着白云衣袂飘飘的,而不是在这种阴森黑暗的水牢中,让苔藓弄脏他的鞋。
注意到褚秋默的表情,容衍问道,怎么了?
褚秋默别别扭扭的转过头去,闷闷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容衍刚想打趣他,却发现少年接下来道,台阶上刚开始就这么脏,越往后肯定就越污秽,我怕……弄脏你的鞋。
他知道容衍有很深的洁癖,也向来不喜欢与人接触,今日却为他破了两次例,若日后容衍想起来了找他算账怎么办?
许久等不到男人的回答,褚秋默又将头偏过去,想要知道那人脸上的神色,可是乍一偏头,嘴唇上就蓦然碰到了一片温热,触之即分。
少年手足无措,我……
容衍却低低的笑了,他的笑声低沉悦耳,在这寂静的水牢里有种令人酥麻的感觉,褚秋默不由得炸毛道,你笑什么!
容衍敛了笑意,可那嘴角依然是微微上扬着,你是把为师当凡人了?
褚秋默一怔,又低下头看去,果然污秽没有沾上半点……
闹了个大红脸,褚秋默在接下来的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越往下走,空气中的潮湿感就越严重空,而且有股极冷的阴气烈烈刮过,墙壁上满是干涸凝结的血痕,奇形怪状的刑具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渐渐的隐有惨叫哀嚎声从水牢深处传来,伴随着刑具打在肉中的闷哑声,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
容衍淡淡道,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他脚步一顿,转了个弯,便走到了水牢底部。
褚秋默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立马把头埋在了容衍胸前,心里的恶心感几乎将他淹没,他忍了好久才没当场吐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水,看起来黏腻又肮脏,水中还有长条深红色的不明生物,游来游去,看着头皮都要炸了,而在水牢深处,那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只是一块带血的肉块而已…有黑子童子面无表情的用诡异的器具抽打着,看见他们来了也没停一下。
胸前传来少年闷闷的声音,师尊,我们回去吧。
容衍一手托着少年的腰,一手缓缓的抚摸着少年的后颈,他眉眼微垂,看着少年乌黑的发旋,心里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般娇气,明明自己说过不再惯着他了……
好,我们回去。
褚秋默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他们又重新出了水牢,待肌肤又重新感受到阳光后,少年才从男人的怀里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师尊,他是什么人啊。
容衍:万冥殿的长老,被魔气蛊惑了心智。
实际上不仅仅是被魔气蛊惑了心智那般简单,就比如说血祭,就绝非常人所能做到的,但是容衍并不打算告诉小徒弟这些阴暗的事情,他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回到了洞府中后,又是一阵不容置疑的脱衣擦身喝药。
少年脸红的像只煮熟的虾米,全身赤.裸的躺在柔软的锦被上,他用手肘撑着想要往床内侧逃,却被人拉住小腿又慢慢的拖了回来,清凉的灵药涂在脚腕处,顿时一阵酥麻的痒意传来,接着有隐隐的发热感,少年哇呜一口张嘴咬住了被角,将头深深的埋入了锦被中。
真是再也没脸见人了。
有手从身后捏住了他的下巴,将被角从他的口中扯了出来,那人的手却依旧没有移开,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唇瓣,语气不愉,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
褚秋默觉得这样有点儿不好,虽说他和容衍是师徒关系吧……可这简直都比父亲都要过了,没有哪个父亲会把儿子脱光光擦药吧,师尊,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恩?
褚秋默清了清嗓,师徒之间也是需要避嫌的。
说完了这句话,身后便没有了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容衍意味不明的声音传来,避嫌?
褚秋默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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