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抿唇,唇角在光影下犹如雕刻,凝成一弯极其冷峻的弧度,“这夏唐,朕才是皇帝。”
王芸楚一愣,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看到景杞冷毅的侧脸,闷了半晌,却还是化为一声吁叹,“是由于父亲冒犯了您的权威,还是因为您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
景杞猛地回头,似是不可思议一样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双炯炯的眸子,犹如被戳透了心事,亮黑的让人无法移目。
他没有回答什么,她却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皇上,咱们终于谁也不欠谁什么了。”
芸楚温婉一笑,明明笑的粲然,却犹如一把刀,狠狠的刺入他的眼睛。
第一卷缔结第二十五章逼迫
繁锦早已经料到了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是谁,事情做的如此明显却又狠厉,犹如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杀手,只知道取人性命,却不知道如何更好隐藏自己的企图。
这个宫廷,只有一个人,才会对她如此痛恨。
也只有一个人,才会如此仓促的想要除掉她,渴望的甚至不知道隐讳自己的心思,但是仅凭那人的身份,或许只造出一个假象,众人便不敢再说二言。
她紧紧攥住拳头,却突然觉得手心一阵湿腻,低眸一看,长长的指甲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折断在掌心里,竟有些血肉模糊。
繁锦木然的看着流淌着的血,眼前突然出现那一晚的疯狂,两个人曾经如此亲密过,却终究抵不过命运。
即使她依照姐姐繁素之言想要忘记仇恨,可他却还是不容许她生活在他身边。
她有些想不通,郁嫔死后,他匆匆忙忙的来到玉鸾殿看她,即使那一种关切是假,那一种焦灼是假,可那一身仆仆的寒霜却是真的。
难道他只为了看她的笑话,看她被人暗算后的反应?他如此希望她败在他的脚下,所以才装出那么一副迫不及待的忧心?
“娘娘,别多想了。”
玉梨为她端过热粥,笃定的咬牙切齿,“此事必是芸妃做的。”
繁锦微微一笑,既不认可也不否定,只是越发握紧粥碗,仿佛心里很冷,迫切需要汲取这温度一样。
她与王家虽然有恨,但是她不相信王家会胆大到直接陷害她,她毕竟是当朝皇后,除了那个男人,谁能直接对她下手?正如安家失火一样,所有的一切,王家只是个刽子手,而那幕后的黑手,才是真正的仇人。
他和她,终究是没有一丝余地。
已入夏初,天经常是前一段阳光万里后一段便开始阴郁的变幻。
此时已经是午后,瓢泼大雨刚刚冲洗了整个天地,使整个宫廷透着别样的纯粹,明黄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出耀眼的光芒,更显得宫廷深宏博伟。
景杞依然在定乾殿进行朝议,高坐在殿堂之上,听着江南的水患,北国的风沙,他竟有些心不在焉,许是由于这几日不能安寝的缘故,太阳穴竟隐隐做痛起来。
帝冕上的金玉流苏搭垂至眼前,摇摇晃晃的闹得他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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