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一列金军轻骑由北而来,一路呼啸着纵马飞奔,很快进入金军大营。
听说副帅在中军大帐内传唤自己,唐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整理着装跟随过来传信的士卒走出军帐,心中暗自揣测这些金人的意图。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完颜斜也的病情还真就稳定了下来,那位所谓的金国医术圣手在把脉之后,先是惊呼一声不可思议,随后又是颓然叹息。
感叹自己的道行太浅,在那些宋国御医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宋金双方短暂止戈的局面,唐钎算是一手促成,金军将领都不想再继续打下去,唐钎此举算是替他们解了燃眉之急,照理说自己应该算是有功之人,可金人反复无常,会不会卸磨杀驴,还真就很难预测。
胡思乱想了一阵,唐钎在两名士卒的护送之下来到中军大帐,唐钎现完颜逊赫然在列,立即向他投去了一束隐晦的求助目光。
虽说这小子人微言轻,眼前这帮人真要杀自己来掩盖他们怯战的真相,唐钎也不指望他能阻止,却总比没有任何的依仗要好些吧。
现完颜逊对自己的暗示没有任何反应,唐钎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一阵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让唐钎的脚步不免顿了一顿。
心中暗骂着老天不公,怎么就让自己来到了这样一个人命只如草芥的年代,唐钎真的是受不了自己的性命操控在他人手中的危机感。
正在苦思对策却又感觉自己毫无办法之际,一名黑衣壮汉突然向前两步,朝着唐钎晃了晃手中的木质令牌:“我等奉命护送唐公子前往幽州,时间仓促,还请公子这便随我等上路。”
“回去幽州?”
唐钎的眉头微皱,但在看清了对方手中的令牌之后,他旋即释然,这是金国公主完颜汐的令牌。
虽说还不清楚这位公主殿下为何突然派人将自己接回去,但唐钎感觉自己的小命算是又一次被保住了,待在这金军大营之中,他可一直算是提心吊胆,紧绷着的神经线就没有一刻敢有丝毫的放松。
如今能够离开这是非之地,唐钎的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一些,感觉到眼前这几名护卫并没有恶意,他试探着朝对方为之人拱了拱手:“在下马术不精,可否烦请准备一辆马车?”
跟随完颜逊的押粮队来东京城的时候,他可是顶着寒风骑乘了好几天的马,即便行军度不快,还是将他的大腿两侧磨破了好大一块皮肉,到了此刻还能感觉到隐隐作痛,此番回去若还是骑马,唐钎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我等接到的命令是以最快的时间返回幽州,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等为男子回答,站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人直接回绝了唐钎的要求,唐钎一声苦笑,正待致歉,不想为男子回身就是甩手一击,一个耳光重重抽在了下属的脸上,对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度迅隆起,通红的巴掌印很是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唐公子是公主殿下的贵客,岂容你在此大呼小叫?”
他转向唐钎的瞬间,身上的戾气立即消弭于无形之中,“既然是公子的要求,我等自当照办。”
为男子的这一个耳光不但打退了下属的嚣张气焰,似乎也打出了唐钎的些许信心,他不自觉地直了直腰,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显得有些局促。
直到跟随一众人走出帐外,现一列军马之中果真停着一辆马车,唐钎原本还有些悬吊着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得到完颜汐的庇护,即便是无法离开幽州城,想来自己的性命应该是无忧了。
目送这一队人马走出辕门,完颜宗翰不由得摇头苦笑:“咱们这位七公主还真是深受皇帝的宠爱,只是要一个宋人回幽州,居然也能搬来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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