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之远嗤笑一声,让矜逊更加地尴尬,退回墙边不再说话。
陆江北看向太善,佯作大发雷霆的样子:“尔等刁民,如果再推三阻四的拖延时间,那就不是包庇纵火犯了,而是共犯!
本将军再问最后一次,你们让不让搜?”
太善急得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突然她“扑通”
一声跪在陆江北和段晓楼的脚下,抬手就扇了自己五六个嘴巴,痛哭流涕地求告道:“大人容禀,大人容禀啊!
都怪我们被大火吓丢了魂,一时失察竟然误会了何小姐!
现在细想起来,墙上的黑印应该跟这场火毫无关系。
其实,贫道刚才已经查得很清楚了,都是怀心那个贱人惹的祸!
她做完饭忘记熄火,才引起了这场大火,这只是一场意外!”
段晓楼冷笑:“太善你一会儿变一种说辞,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而且,你应该道歉的对象是何小姐,你跪我们作甚?”
太善犹豫一下,咬咬牙又膝行着转了身,面朝何当归的方向,架起个和蔼的笑容说:“何小姐,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教养最好,之前有人一时大意误会了你,还请你多多包涵,不要与她们那些山野村姑一般见识,白白掉了自己的身价。
至于你丢的金锁,贫道明天就好好帮你查找,现在就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的搜查了吧?如果这事情传出去,何小姐你这样子重物轻人,为了一个小小玩件就逼迫我们一群出家人到这种地步,实在有损你的贤名,对你将来的议亲也是个污点……”
何当归无声地笑个不停,几乎笑弯了腰,脸上表情仿如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
看着太善,何当归好心纠正道:“多谢师太如此为小女子着想,小女子铭感五内。
不过,师太你又说错了三件事。
未免师太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在众弟子眼前丢脸,小女子就帮你改正一回。”
太善的脸色一块红一块青一块黑,仿佛刚刚吃了一桶秽物。
“第一,我刚刚已说过,那把富贵长生锁是母亲送的满月礼,师太久居山野,可能不知道,大户人家的满月礼是孩子与母亲之间的信物,其珍贵程度不下于身体发肤,丢失即为不孝,‘不孝’对我将来的议亲才是个大污点,因此我是不得不找。
第二,出家人不打诳语,各位刚刚言辞凿凿,说那个印记是纵火犯留下的,现在突然又在官爷面前反口。
不是小女子故意与你们为难,而是小女子衷心的为各位的节操和性命着想,再给你们透露一个常识——锦衣卫最喜欢用鞭刑烙刑剜刑和截刑来逼供,而且,他们从来不接受双面的供词。
如果各位实在不确定自身供词的真实性,或者记性不够好的话,那真是太遗憾了,小女子也爱莫能助。
第三,太善师太和各位师傅没有‘误会’我,刚才的事有目共睹,你们一起‘冤枉’了我。”
太善和一众道姑面色大变,受刑?逼供?许多人吓得几乎要扶着墙,才不会倒下去。
连陆江北等人也神色复杂地看着何当归,他们无法相信,刚刚的那番话出自一个十岁的女孩之口。
本来,太善表面上向何当归道歉,实际上却是暗中胁迫她——如果不把这件事压下去,道观就要对外宣扬,何当归不仅没有教养,而且贪财自私待人刻薄,让何当归嫁不到一个好人家。
因此,段晓楼听完之后气得动了杀人之心,几乎要当场办了太善。
然而何当归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不但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还四两拨千斤的把太善她们的嘴脸揭露出来,口才更是比段晓楼三人加起来还顺溜!
还有,那些鞭刑烙刑的话,她从哪里听来的?
段晓楼用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响哨,巷口的前后突然冒出来乌压压的一片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段晓楼看着最前面的一人,沉声道:“留下十人看守道姑,有敢逃走的,就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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