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铮睁开了眼。
血液快的流动像是一把刀割着血管,绞痛难忍,季铮身上雾了一层冷汗。
耳鸣阵阵,季铮望着窗台上那株君子兰,冰冷苍白的手捂住了胸口处跳动的心脏。
章廷没想到季铮会那么快醒过来,高远也没想到。
在季铮醒过来时,章廷想要把高远推走,谁料季铮回过头来。
他清黑的眼睛内光芒极淡,唇和脸都是苍白无色的,他安静地看着门口处的高远,最后,淡淡一笑,起身站起。
“队长。”
季铮是高远亲手选拔的兵,从几个营的新兵里,选拔出来的尖子中的尖子。
他天生就是做军人的料,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素质,他是他当兵这么多年带过的最为得意的兵。
季铮是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还是军三代,但不清高,没架子。
在特种兵部队的这几年,不管是执行任务、参加比赛或者军事演习,他都是最优秀突出的那个兵。
他年纪轻轻就获得了一等功,升了校官,将来前途无量。
但是这么前途无量的兵,因为一次任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心理障碍,眼看着就要这么废了。
高远比任何人都要痛心。
当章廷跟他说季铮能瞄准时,无疑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所以今天听说季铮来军区医院进行治疗,他工作做完后就跑来找他了。
高远已经好久没有见季铮了,但他能看得出,季铮的情况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在催眠之后。
而等季铮跟他笑着打过招呼,脸色渐渐恢复后,他站在那里,好像从没离开过部队一样,高远心里又升腾起了希望来。
既然季铮现,章廷没再阻拦,叹了口气后说“你急什么急,等好了以后再参加训练不就行了。”
高远坐下后,季铮也随着坐下,听了章廷的话,季铮意会到了他的意思。
高远今天过来,是让他参加训练的。
“不是参加训练,只是让他摸摸枪,这么长时间不摸,手感都没了。”
高远急道。
高远是个急性子,人也耿直,今年刚过四十五,是特种兵部队大队长,季铮的顶头上司。
章廷没好气道“以后摸不也一样吗非逼着人干这干那的干嘛”
高远吼道“这是我的兵,我知道他的身体和心理素质,我有分寸”
章廷吼道“他现在不是你的兵,是我的病人。”
两个人在病房里吵了起来,季铮无奈地听着,起身制止,温声道“好久没回部队了,我回去看看也行。”
季铮一句话,章廷和高远都看了过来,最后,两人都同意了。
部队离着军区医院不算远,高远没让季铮开车,让他随着自己的车走的。
两人好久没见了,路上的时候高远询问了季铮的近况,季铮都一一说了。
车子驶入军区,路边有几个散兵经过,在车子驶过时,几个兵站定身体朝着车子行了军礼。
军区内格外安静,季铮能闻到熟悉的青草味,这种味道在他的身体弥散开,渐渐的唤醒了他身体里关于军人的记忆。
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回来了。
车子朝着训练场驶去,训练场都是空地,在几座山坳中间,飞尘的黄土中夹杂着火、药的味道,季铮的血液微微躁动着。
章廷不放心季铮自己过来,跟着一块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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