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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槐真就是九尾狐妖,凤公子自然不会错认……是么?只不过公子就不奇怪,为什么季复生一直现不了狐身原形?”
凤双越脸色苍白如雪,眼眸比夜色还深沉,潜伏着毁天灭地的雷霆怒涛。
蓦的出手,五指扼住董束月纤细的颈子,声音极轻极柔:“闭嘴。”
金翅大鹏要摧毁一个幽冥王,使之魂飞魄散易如反掌,董束月咽喉剧痛,浑身灵力丝丝散去,如雾的紫眸却含着一抹恶毒鲜亮的笑意,流光幻彩的灵动。
凤双越冷冷的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表情,一瞬间想到百里的托付,慢慢松开了手。
董束月笑着,抚着颈子剧烈的咳嗽,嘶嘶的声音类似毒蛇吐信:“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很多……凤公子,咳咳,金翅大鹏王,我等着你来求我。”
凤双越看着董束月,连敷衍都不屑,道:“滚。”
董束月噙着一抹勉力维系的破碎笑意,沿着火照之路缓缓走向鬼火冷清的三生石边,虚九鸾急切地紧跟上来,英气的眉头蹙着:“殿下……我陪你回去。”
其实他想说,殿下,没人看着你,没人注意你,你不想笑就不必笑,你想哭就可以哭。
董束月自顾走着,态度很傲慢很任性:“滚!”
终是独自把三途河的欢笑繁华抛在了身后。
若是有一条路能够通往幸福,谁也不愿孤注一掷步步荆棘的绕行于黑暗。
董束月回头,远处已恢复人形的季复生,高高站在骷髅鬼火聚成的比武场上,玄衣如夜面如玉雕,光芒四射神采飞扬。
你是我所拥有过的,最璀璨的光明,若能再度拥有,付出一切代价也是值得。
季复生,凤双越,是你们逼我至此。
十万厉魂封在小小的青铜罐里,被卓远鹄握在手中,巫风灵紧紧抱着卓羽玄,下巴抵在他的小脑袋上,卓羽玄感觉自己的额头有沉重温热的泪滴不时滚落,迟疑了片刻,把脸埋在母亲的胸口。
季复生低声道:“羽玄原谅他妈妈了,真好。”
凤双越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琉璃目中星芒闪动,却是没有焦距的看着季复生:“是么?”
苍池均等绝非庸手,幻化为龙也是大耗妖力,季复生又累又乏之下,也就嘟囔一句:“阴阳怪气。”
回槐真府,季复生差点睡死在温泉水里,凤双越叹口气,湿淋淋的将他捞起擦干,动作温柔而细致,却无意识的轻声道:“为什么……会是龙?复生,我该怎么办?”
季复生在他怀里睡得很深很沉,姿态放松得像一只亮出肚皮毫不设防的猫,从敞开的衣领看进去,被温泉洗过的肌肤泛着明珠样的光泽。
凤双越静静端坐着,一下一下摸着季复生的长发。
时光有条不紊的消亡,方才还是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随着季复生近在咫尺的呼吸已然平复如常,凝视他稚气的睡容,凤双越一颗心怦然之余,柔软湿润得一如雨后新生的细密草原。
海月之光穿窗而入,铺张的倾泻一地,静谧如梦。
凤双越的眼神一扫几个时辰前的震惊茫然,满是神佛不惧天命无视的从容恣睢。
复生,无论你是不是妖狐之子,你的祸福生死,我都不容天诛来擅定妄为!
季复生近中午才醒,迷迷糊糊正对上凤双越含笑的眼眸,一时反应不过来。
凤双越递上一杯水,凑到他唇边,笑道:“我真怕你睡死了。”
季复生默不作声的低头喝了几口,终于醒透了:“你一夜没睡?”
凤双越抹去他嘴角的水渍,点头。
“为什么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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