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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复生想了想,很生气:“你这么一说,我有些想揍你了。”
百里搬石头砸脚,也很忧愁,不说话了,心想上次就已经被他一怒之下扑下马背一顿毒打致晕,这次待他身子养好,也许就要活生生被打死了。
季复生拍了拍他的头:“你怕了?”
百里色厉内荏:“笑话!
我怎么会怕你?”
说着双臂用力,将季复生往上托了托,使他趴得更舒服些。
季复生却不再玩笑,认认真真的说道:“二哥,我不怪你,是因为你就算一时有所欺瞒,过后也会坦诚相告,而且你不自私。”
百里摇头,笑声里有些金属的冷酷空洞:“我还不自私?复生,说实话,方才祭出你若还是不能让凤双越改主意,为了轻侯,我会血洗狮驼寨……你二哥,从来就心狠手辣嗜血滥杀。”
季复生静静道:“你以前如何我并不知晓,但这些年我却知道,二哥有人性、有情义,有不忍之心。”
天地浩大,世事无常,并不是每个人面临强势都有能力保得一方太平亲友安宁,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佛心能舍身伺虎割肉喂鹰,百里能有一力相抗,一念之善,已非无情之人。
百里静默片刻,道:“我虽保住轻侯与狮驼寨众人,却有些对不住你。”
季复生浑不在意:“那你也不必撇下轻侯,千里迢迢陪我去狮驼国……”
突的想起他方才说狮驼国中有故人想见,灵光一闪,附到他耳边:“难道你陪我只是幌子,意在董束月?董束月当真在狮驼国?”
百里怒道:“你好生辜负我一番心意!
我是怕你跟老三朝夕相处,会招杀身之祸。”
季复生道:“他不会杀我。”
语气淡淡的,却是无比的确凿肯定。
凤双越千不好万不好,唯独对季复生只是好。
百里恨不得把他脑袋在山石上摔一摔:“你没看出来么,老三以为你是卓羽玄,对你是有些兴趣,却也有压不住的……杀意。”
“杀意?你想多了。”
百里脾气本就不好,耗心费力一片好意还要被季复生视为多事,不由得恶狠狠威胁道:“季复生,你个死小鬼再给我装傻我就摔死你!”
季复生吃软不吃硬,百里发狠,他更加狠,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胳膊先发制人,勒住百里的脖子,那意思就是你若摔我我就扼死你,一边倔道:“他今天都没杀我,往后更加不会。”
说话间已走到庄轻侯的木屋前,百里一脚踹开门,果然把季复生毫不温柔的摔到炕上,庄轻侯吓了一跳,责道:“他伤着,你就不能轻些?”
百里不理会,挺拔浓密的眉紧蹙着:“老三今天几次三番要杀你,只不过一时伤怀有些犹豫而已。
但你去了狮驼国,就好比置身虎口,凤双越也是箭在弦上,只要稍一不能自控,手指略略一哆嗦,或有心或无意,利箭便出,你就是死路一条!”
说着哧啦几声,把染透了血不便脱下的衣衫利落的撕破扔开:“凤双越今时不同往日,他已心化琉璃,失了真性情,你莫要以为他还会对你心生情爱。
要知道以前的老三,若没有好处,便是有人跪地苦苦哀求,他也没闲心如今天这般恶毒无聊的作弄人……他甚至都不似以前懂得权衡利弊算计得失,只是不管不顾的让人不痛快他才痛快。”
百里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含了一大口烈酒,噗的喷上季复生的伤口:“你听懂了没?”
季复生痛得脸颊扭曲,额头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屠夫,你给我滚……轻侯给我敷药!”
百里见他脸色惨白,勉强起了一点怜悯之心,决定不为他处理伤口:“行了行了,反正我定要陪你在狮驼国呆着,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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