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初不爱哭,谁逗都笑眯眯的,自然招人喜欢。
十岁那年何如初才回建安城,走的时候正是夏天,泪眼涟涟地穿着孝服跟一众王孙公子们道别,那模样谁也忘不了,不少名士们都湿着眼角,唯一可玩又不用顾忌的小丫头走了……
其实就是这样的年纪离开最好,再长大点儿说不得就会有人起别的心思,把一切留在最纯真的时刻才是最美的。
第二天何如初迷迷糊糊起来时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过也没容得她糊涂多会儿,夏夏就进来告诉她:“如初姑娘,今儿您有事儿办。”
糊里糊涂地就被夏夏告知有事儿办,何如初在那儿迷糊半天才揉着满头乱糟糟的青丝憋出一句话来:“有什么事办,有什么事儿比做白日梦还大!”
侍立在床榻边的小胖侍女忍不住笑,捂着嘴说道:“如初姑娘,京都里来了宗室的女官,不管您乐意不乐意,眼下您逃不开,既然外边来了人,我便也只能称您作夫人,您可要习惯才好。
宗室里来的女官都是年三十以上,她们来一是给您说礼仪,二来是说宫里已经承认您的身份,虽说是诰命没下来,但进了京都自会有诰书。
虽然我们都知道您的心思,可宫里不知道,眼下您还得先承受着,可千万别乱了方寸。”
“啊”
地一声,何如初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压住了,这一扯脖子就被揪得生疼,她泪汪汪地苦着脸:“我就知道过不下安稳日子,得得得,梳洗换衣裳我去看看那传说中的宫廷礼仪是什么个派头。”
“您不必担心,您是主她们是从,自然她们是宫里的女官,您只需持礼相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这只是走个过场。”
夏夏说着把何如初扶起来,洗漱梳妆换好衣裳,又说了些话才领着何如初到侧厅会见那几位从宫里来的女官。
女官们施礼称“候夫人”
,何如初按照夏夏说的,还个半礼坐下后便让她们起身。
其实说礼仪的过程很简单,派个人在何如初跟前把常礼、平礼、大礼等各种礼仪说一遍做一遍。
其实还有一道是教衣妆用度的,但是夏夏自小随同盛淮南在楚庄王京邸,在衣妆用度上半点儿差错也不会出,所以这一道就省下来。
等女官们告辞,夏夏给三名女官各封了一个百厚的红包,又安置妥当饮食起居这才回转身来找何如初:“夫人,回京之间这三名女官都会留在您身边,日常起居、饮食也是各有规制,这些得细细说。
从前我跟您说您说不必,现在看看还是得学吧!”
“我错了还不行嘛,真麻烦。”
何如初揪着身上的衣裳,叹了好半天气后郁郁然地说道:“要真去京都天天得穿成这样,我就算不憋坏,也得累出好歹来。”
“也不是天天穿成这样,只是正式会面时才穿,明天再见就不会这样了,今儿是奉内廷上命来的当然不能作常时打扮。”
夏夏说着又扶着她进去换衣裳,等换好衣裳见何如初生龙活虎地在那儿蹦夏夏就笑着摇头说:“夫人倒是看清了自己,要真在京都只怕夫人少有这这样欢快的时候,昨天是我话说得重了,您别见怪。”
蹦完走回廊下,何如初说:“没事儿,我这人不记好也不记恶,万事如同过眼云烟,有道是事来如春风拂面,事去如碧水无波。”
只是夏夏免不了还是要感慨:“其实您和公子爷在一块当真不错,为什么偏偏是一个不言说一个不会意。”
这话何如初只当做自己没听到,继续转回屋画她的绘本去,眼看着故事快要画完,何如初兴奋之余颇有些失落感,虽说不是原创,可她已经算把这故事再重新创作了一遍,毕竟电视剧演的早已忘个大概,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午饭时盛淮南和她坐对面静静吃着,饭后入秋给盛淮南递了茶,给她递的则是糖水,何如初一瞅喜笑颜开,甜品她也就爱个糖水,入秋现在是越做越有心得,现在做出来的糖水那叫一个美味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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