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让祖母主动去信郡王府找郡王妃说话,旁人肯定会说自家一心攀附权贵,一把年纪了还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丁家人的作风。
赵家这里是因为崔老太君婆媳态度诚恳,笙妹又说自己极想光明正大地常来看祖母,不然祖母才不会答应与伯府结干亲呢。
他不想再说这事,便反将一军道:“我当初在西北军营一年到头见不着几个姑娘,又没有长辈在身边操持,怎么成亲?倒是你,京都美女如云,你又身份尊贵,为什么还不成亲?”
元倓瞪眼:“丁大哥你糊涂了,别说我尚在孝期,就算不是,我也没到要急着成亲的年纪。”
丁蔚有心试探,道:“就算不成亲,你这些年总有那瞧上眼的姑娘吧,怎么样,说给哥哥听听?”
元倓撇嘴,嫌恶地道:“谁耐烦看她们,一个二个地装乔作怪,瞧着就扫兴。
你是没看到京都这些所谓的闺秀,见着我要么就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利索,要么就是眉开眼笑苍蝇一般地围着我嗡嗡嗡,叫人恨不得一个个提起来丢出去!”
丁蔚撇嘴:“少在哥哥跟前装样子,再怎样,你心里总会喜欢某种样子的姑娘吧,难不成你将来要胡乱娶个进门吧。”
元倓茫然道:“我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心里是真没底,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事。
嘿,要是于笙那小子在我身边就好了,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娶什么样的,他不喜欢的我肯定不会娶,总不能为着个婆娘惹得兄弟不高兴吧。”
丁蔚胸口堵得难受,继续试探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兄弟是兄弟,妻子是妻子。
那于笙要是不想你娶妻,你岂非一辈子不成亲。”
元倓顿了一下,叹息道:“只要能找到那孩子,他不想我娶妻,我就不娶呗。”
元倓说完落寞地望着窗外,喃喃道:“丁大哥,你说那孩子此刻在哪里呢?天这么冷,咱们两个锦衣貂裘地,那孩子呢?可有棉衣穿,肚子可吃得饱,有没有人欺负他?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容易被我大哥的那一通鬼话给说动了呢?我若是不……”
丁蔚一阵牙疼,又来了,这小子就顾着念叨后悔的话,自己这个旁听之人却每每听得难受至极。
之前不知道赵玉笙就是于笙的时候,陪着他一道扼腕叹息;如今知道于笙就是赵玉笙,却听得心惊肉跳,生恐自己忍不住难受,冲口而出揭开真相。
不想再接受这心理上的熬煎,丁蔚直接打断元倓,一把揽过其肩膀道:“走,去上房祖母那里去,咱们两个躲到一边那么久,祖母该问起了。”
转眼腊月就到了头,过了年就是正月,正月间京都各大寺庙要举办庙会,很是热闹,但人群摩肩接踵地也很拥挤,所以起初那几日,任凭几个孙女怎么嚷嚷着要去庙会,崔老太君都不答应,直到正月初六逛庙会的人大大减少,方松口允许。
这时候官府还处在封印期,除了赵俊身为羽林卫副统领今日抽不开身外,赵清源和赵清溪两兄弟都不用去衙门,有这两个大男人便带着一家子女眷去庙会也能保证安全。
想着丁家祖母一个人煞是无聊,崔老太君特地让赵玉笙前一日去丁府邀请她老人家与自家一道逛庙会。
赵玉笙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元倓从丁家大门出来,两个人照了面。
赵玉笙默默退到一边,元倓却狠狠冲赵玉笙翻了个白眼,然后气哼哼上了马车。
赵玉笙不屑地撇嘴,抬脚进了丁府大门。
赵玉笙被丁家的婆子领入上房宴息室,田老太太看到她,立马问她可碰到了元倓。
赵玉笙不想老人担忧,便说自己和元倓的马车交错而过,双方并没照面,又问元倓来有何事。
田老太太说元倓是来游说自己去郡王府办寿宴,他打算请戏班子来好生热闹热闹,被自己拒绝了。
赵玉笙不屑地道:“祖母您看,这厮就是这么自私。
只顾着自己向祖母尽孝,臭显摆,却不想这样一来人家会怎么看丁大哥。
咱们又不是没有自家的宅子,为何要去他的府里办寿宴。”
田老太太点头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才回绝了那孩子的一番好意。
再说去了他府上办寿宴,你就不能去了。
这还是咱们祖孙几个时隔多年在京都重逢,我的第一个寿宴,怎么能缺了你呢。”
老太太说完又掏出四百两银票,说是还给赵玉笙的。
赵玉笙哪里肯要,推拒道:“祖母,您看我眼下根本没有用得着银子的地方,而大哥急着娶媳妇,花钱的地方很多,这银子您就先拿着吧。”
田老太太叹息道:“咱们来京都的日子不算长,又没什么根基,我又不愿让孙子将就着胡乱娶个姑娘进门,蔚哥儿这媳妇一时半会哪能说好。
如今元倓和咱们家合开的几家铺子,无论是西北那边的还是京都这边的,都能赚钱了。
不然祖母哪里得的银票还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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