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太太的话,赵玉笙满腔的怨愤再也不能发作了,浑身上下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
她之前还笑赵玉琴,谁知道很快就轮到了自己。
这时代,婚姻大事当事人自己根本不能做主,嫁谁不嫁谁长辈说了算。
而且身为伯府嫡女,享受了伯府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得为它的繁荣昌盛尽自己的责任。
长辈们虽然之前恨死元倓,如今却觉得那人对自己痴情一片,两个人又有年少时候相濡以沫的经历,自己嫁他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在这样的考量下,元倓给自己的所有伤害都可以抛开。
是啊,长辈们都是为自己好,所以自己心理上的那些伤痛就这样被忽略了。
赵玉笙心潮翻涌,万千不平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暗叹。
她强笑着说自己听从家里安排,又听老太君嘱咐了明日看船的一些注意事项,方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房里。
关婆子见她闷头倒在贵妃椅上,脸色很不好,忙过来问道:“姑娘可是身子不舒坦?”
赵玉笙摇头说自己只是有些发困,想一个人静静,说完闭上了眼睛。
关婆子放了心,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赵玉笙因为一晚上没睡好,端午这一日脸色苍白眼下泛青,冬梅只好给她抹了些胭脂遮挡。
秋桂不明内情,又气愤赵玉琴陷害赵玉笙,害她毁了一件衣裳,这一日极力鼓动赵玉笙穿上用元佳婉送的尺头做的新衣裳,故意气气赵玉琴。
赵玉笙一听到元家人就下意识地反感,哪里肯穿。
可因为住在萱瑞堂,她主仆的争议一下就传到了老太君耳边,老太君直接发话,让赵玉笙穿新衣裳,理由是今日要见福王府的人,打扮得越富贵越好。
赵家人才上船不久,福王府的人也来了。
两家的船紧靠着,走动起来很方便。
趁着龙船比赛尚未正式开始,两家相互厮见了。
然后女眷们集中在赵家的船上,男子们则都在福王府的船上,可怜赵彦和未婚妻活活被分开却不能表露出半分不高兴。
佩婉郡主与赵玉笙见过两次面,和赵玉琴以及二房姐妹还是头一次见,赵玉琴一心亲近这未来的嫂子,不断地挑起话题与人家说。
赵玉笙因为心情不好,加上厌恶赵玉琴只想离她远些,便假装对龙船比赛感兴趣,拉着赵玉笛专心看起了船。
元倓不甘心见不到赵玉笙,便借口汤秋雯想跟赵玉笙一道看船,打着丁家的名义使人邀请赵玉笙来自家船上。
崔老太君如何不知道这是元倓的诡计,直接拒绝了,说有福王府的人在,赵玉笙离开不合规矩。
赵玉笙不想看到元倓,见祖母拒绝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我用祖母的名义,想不到赵家都不放人。”
元倓沮丧不已,悄悄和丁蔚抱怨。
丁蔚好笑道:“你当还是当初笙妹不知道你已然知晓了她就是于笙,毫无防备地肯随便与你见面。
既然挑明了,那就一切得按规矩来。”
元倓苦着脸道:“我明白。
可赵家长辈虽然同意将笙妹嫁我,笙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还不明了,这不心里一直不踏实。”
丁蔚哂笑道:“你要如何才会踏实,让笙妹大骂你一顿或者再将你砸得头破血流一回?”
元倓道:“只要她能消气,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就怕这么憋着,自己难受。”
丁蔚摇头:“二弟不是我说你,我觉着你的做法欠妥,只会叫笙妹更生气。
就算你急着与她将亲事定下,也该自己先向她挑明,然后上门提亲,而不是这样直接通过长辈施压,逼她就范。”
元倓苦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叫她再次喜欢我,哪有勇气跟她挑明。”
丁蔚瞪眼:“那你如今倒有勇气了!”
元倓道:“如今我还是怕,但两家已然说好亲事,吃了定心丸,总归底气足些了。
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再失去她,好几次我又梦到找不到她了,生生将自己吓醒。
还有一次梦到她嫁了别人,我硬是伤心得哭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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