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倓见不到心上人,觉得日子格外难熬,巴巴地计算着日子,恨不能明日就是自己的大婚之日。
三月十八,宜嫁娶,元倓和赵玉笙的大婚之日就定在这一天。
赵玉笙的胞兄赵彦因为政绩突出,朝廷打算将其调到紧挨着京都的一个州担任通判,已然通知他回京待命。
吏部调令尚未正式下达,赵彦暂时无事歇息,正好安心送胞妹出阁。
这一日一大早,诚安郡王府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便吹吹打打地进了新昌伯府大门。
赵家文武之才都不缺,即便元倓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是被为难了许久方顺利迎出了新娘子。
赵玉笙被赵彦背上了花轿,看着轿子被抬起渐行渐远,赵清溪崔老太君和崔氏几个红了眼圈。
宾客见佩婉郡主这个做嫂子的忙前忙后,常氏这个亲娘却不见踪影,不由大觉奇怪,打听之下才知道常氏既不舍因为小女儿出嫁,又兼想起了大女儿,犯了心绞痛卧床不起。
想起赵玉琴这个才貌双全的姑娘却不幸香消玉殒,众人少不得一阵唏嘘感叹。
宗室郡王成亲,礼仪比普通官宦人家更繁琐,宗人府是要派人盯着的。
元倓这里则还加上宫里太后派来的姑姑监督,越加不能有半分马虎。
赵玉笙蒙着盖头,由喜婆扶着,让跨火盆就跨火盆,让弯腰就弯腰,让起身就起身,晕头转脑地折腾了大半天,总算被送进了洞房得以坐下。
“拿喜秤过来给新郎官揭盖头,咱们要结发喝合卺酒了。”
屁股还没坐热,喜婆又开始吆喝了。
下一刻蒙在赵玉笙头上的大红盖头就被揭开,边上顿时想起了妇人们的赞叹声,无外乎夸新娘子漂亮,元倓好福气。
赵玉笙嘴唇微微抽搐,心道自己这张脸就跟粉墙一样,不知道她们是如何瞧出漂亮来的。
偏偏元倓似乎也跟那些妇人一般眼瞎,对着赵玉笙那张面粉脸竟然看得发起了呆,直到喜婆忍无可忍催促起来,方回神接过酒杯,惹得旁边围观的宗室贵妇们好一阵取笑。
喜婆又塞了酒杯在赵玉笙手中,指点着两人勾手喝完合卺酒,又取过缠了红线的剪刀将两人的头发分别剪下一小捋,利索地结在一起,放进一个匣子里,然后让二人在喜床上并排坐下。
早有丫头端着笸箩站在床前了,喜婆抓起装在笸箩里的花生莲子红枣之类的东西往一对新人身上丢,嘴里念叨着撒帐歌。
念完了之后,整个婚礼仪式方算完成。
太后宫里的姑姑看着端坐在喜床上一对怎么看都极般配的新人,满意地回宫向太后回禀去了。
“各位婶婶嫂子们,咱们去外头花厅坐去吧,新房毕竟太小,人多闷得慌。”
杜氏笑着对诸贵妇提议。
有领头的立时笑道:“知道你是嫌弃咱们打扰了一对新人,何必说什么闷得慌。
咱们也不是那不识趣地,这就走。”
之前的元倓仗着太后皇上的偏疼,给人一种飞扬跋扈的印象,宗室人士轻易不敢惹他。
如今他在军营中历练久了,又上了战场,身上更增添了几分严肃凌厉的气质,越加叫人不敢亲近。
即便杜氏不提醒,贵妇们也不敢久呆。
贵妇们走了之后,丫头婆子们也走了个干净,走之前还顺手关上了门,一时间偌大的新房就只剩下一对新人。
听到脚步声远了,赵玉笙方拍了拍后颈,嘀咕道:“总算不用端着了,这劳什子凤冠也太重了,压得人脖子酸。”
“很难受吗?来,二哥给你取下。”
元倓大为心疼,一下凑拢来替赵玉笙取下凤冠。
凤冠勾住了一缕发丝,赵玉笙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由喊道:“嘶——,轻点!”
“啊,对不起,是二哥不好,是这儿疼吗?来,二哥给揉揉!”
元倓放下凤冠,一把捧住赵玉笙的脸,低声道。
大红色新郎吉服映得元倓的脸英俊逼人,赵玉笙被他充满柔情的眼神看得心头发颤,心头砰砰砰跳得厉害,忙垂下眼帘道:“没,没事,呃,不疼了,那个二哥,你该去外头招呼客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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