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病症较为罕见,不属于我的业务诊断专长,我没有信心做那个能够最有效帮助你的人,所以我建议……我需要将你转介给别的心理咨询师。”
白晟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上满是震惊,张开嘴唇却一个音也没发出来,几秒之后,一大滴泪水就滚落了出来。
凌辰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不是第一次见他掉泪,而是第一次见他作为“白晟”
哭泣,他惊讶的脸上溢满心碎,无声地释放出大量悲伤。
白晟带着哭腔问:“你不要,你不要我了吗医生,你答应我的,你上周答应我不会不要我的……”
凌辰南用尽全力保持着音调冷静:“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我恰恰是为了更好的帮助你,我理解这乍听起来很难接受,但其实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转介咨询师是很常见的情况……”
白晟根本听不进去,咬着嘴唇低着头,肩膀颤抖。
凌辰南说:“要转介的咨询师我已经有了推荐人选,在国内专业多重人格的咨询师很少,他算是一位,专业知识过硬,诊疗的经验也很丰富,如果你答应,我可以替你询问一下他的意愿。”
白晟开口了,哽咽地说罢“我不答应”
四个字后还是哭。
凌辰南很想安抚他,但作为罪魁祸首又不知如何下手,竟然也无措起来。
他向前凑,手肘搭在膝盖上,温言软语地试图沟通,但不管怎么劝,对方都不愿意,抱着膝盖,一边吸气一边断断续续小声自语:“为什么骗我,根本,根本就没有原谅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照片都取下来了,也……也忍着没有再跟着医生了,还是……还是不要我呜……”
凌辰南一时间错觉自己简直坏透了,连忙解释:“真的不是这么一回事,我相信你,正因为相信你,才确定需要更换帮助你的方法……”
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白晟一听更崩溃了,好像知道自己和凌辰南的咨询关系就此走到尽头,大量的泪水又涌出来。
凌辰南头疼不已,想把闹钟扔出去,但这焦躁的念头只冒出一秒就被打压,只是迅速掐掉了闹钟,继续安慰道:“白晟,你不是说相信我的吗,你也应该要相信我现在跟你说的话,我不是嫌弃你,也不是不想帮助你,我真心希望你好……”
他又好说歹说哄劝了老半天,白晟终于止住了哭,满脸沮丧地窝在椅子里。
冬日的夜来得很快,凌辰南唠叨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问:“饿了没,我请你吃饭吧,好久没带你吃饭了。”
白晟咕哝出一句:“最后的晚餐。”
凌辰南哭笑不得地噗了一声,被白晟狠狠瞪了。
睫毛全打湿了,揉成了好几缕,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脸“我超生气”
的样子,凌辰南看着这样的他,叹了口气,手举到他肩膀上方,却没有像往日那样拍拍他的胳膊,而是摸了摸他的头发。
“吃不吃饭,嗯?”
凌辰南问。
白晟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躲开他的手。
他走到窗子边,背着他弯腰穿鞋,嘴里隐约咕哝道:“骗子,假装温柔的样子,骗我。”
凌辰南苦笑。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哭饿了,白晟一路都沉默但仍配合地跟着他,郁郁寡欢,连跟警报器赛跑的游戏都不玩了。
两人来到诊所楼下的广式粥品店,任凭凌辰南点了好多海鲜相关的菜品,白晟气鼓鼓地坐在对面,打定主意不和他说一个字。
对方个头出挑,长相英俊,皮肤白皙,明摆了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周围好几桌都频频侧目,来回打量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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