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这般阵仗,晓得事发了,倒也光棍的很,晒然冷笑一声,昂昂然道:“不就是冒名入你书院,混吃混喝了几天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关我几天啊?”
刘山长气得面皮子发紫,却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自己被他用假“钱引”
给骗了吧?这该向他讨个什么公道?这年头也没有感情伤害费、精神损失费。
法泾方丈高宣一声佛号,道:“你本冒充行脚僧,在我金海寺中招摇,想不到如今又来书院作祟,真是不知悔改。”
“罗英俊”
被两个帮闲拧着胳膊,不屑地笑道:“又不是多大的罪过,你们便是把我送官,又能如何治我?”
杨瀚劈面一个巴掌扇过去,打得他半边脸登时赤肿了,眼角下的伤口又裂开,一道殷红的鲜血流下,这人立即狠狠瞪向杨瀚,满面戾气。
杨瀚沉声喝道:“你可还记得西湖那位船娘?她被你坏了名节,事发之后羞于见人,已然悬梁自尽了!”
“什么?”
“罗英俊”
脸色顿时一变,脸上竟尔露出一丝哀伤,呆了片刻,才喃喃地道:“她死了?我没想过要害她,怎会……如此……”
看起来,这个会造假的骗子虽然性喜渔色,但也不是天良全无,与那船娘一场露水夫妻下来,还是有些感情的,这时听说那船娘死了,眼睛不免湿润了。
李公甫走上前,轻轻挑起他的下巴,狠声道:“闹出人命来,你还以为是等闲小事么?你可要明白,官字两张口……”
后边这句话,李公甫说的声音很小,只有旁边的杨瀚和两个旁闲听见。
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话,当然不能让法泾方丈和刘山长听见,但话中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和奸?我办你个强奸,相信那妇人的婆家、娘家都会极力支持,不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强奸妇人致人死亡,这罪可就不是招摇撞骗那么简单了。
“罗英俊”
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原本的感伤被对自己前途的担忧所取代。
对那船娘,感情,他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的,但还不至于深到让他甘心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我……我与那妇人两情相悦,从没……不曾强迫于她……”
害怕之下,他说话都期期艾艾起来。
杨瀚道:“有没有强迫于她,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可我们六扇门,自有办法从你的口中问出来。
那日湖上大雾,你与那船娘所乘的船就在那团迷雾之中,可曾看见听见过什么?若你从实招来,我们头儿或可对你有所优容。”
李公甫点点头,当然是事涉谋反,连官家都受了惊动的案子重要。
“那日大雾?大雾中……有什么?”
“罗英俊”
结结巴巴地反问,脸上一副有些古怪的神气儿,杨瀚从他眸中蓦然看到一丝恐惧,心中顿时一亮:“他知道!
他一定知道什么!
这回终于有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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