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可以参加啊。
我觉着人人都能参加,不应该分出男女之别。”
郑太后道,“谁能参加不重要,谁不能参加也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荣烺好奇。
“礼制。
礼制最重要。”
荣烺不明白了。
郑太后道,“有礼制,这世间才有规矩。
有了规矩,世间方能太平。
规矩是什么,譬如这小炕桌的只个脚,规矩就是支撑这张桌子平平整整,安安稳稳的。”
荣烺想了想,“男人参加亲蚕礼,女子参加祭祀,世间就不太平了?这又不是打仗,我读史书,史书上不太平的时候,都是打仗的时候,这又不是打仗。”
“能说出这话,可见这半年书没白读。”
郑太后端盏温水递给荣烺,荣烺念半日折子,正好口渴,就着祖母的手喝了半盏,就听祖母说,“这倒不至于打仗,但若要改此事,礼部、御史台就要先上本,他们还不得先吵吵个三年五载。
何况,这世间啊,最难改的就是人们早已习惯的事。”
“男人习惯由他们来祭祖,由他们来分祭肉。
乍然让他们改了,他们愿意么?”
荣烺说,“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大冬天去祭祖宗,分个肉而已。”
她觉着是小事。
“打个比方。
颜相为内阁首辅,不让他干了,让旁人来干。
你觉着颜相愿意么?没有比内阁首辅再大的官儿的。”
“这得有足够原由,不然不能随便处置大臣。”
“对。
同样的道理,没缘由的,突然要变规矩,你想,习惯这些规矩的人,起码得问个为什么吧?”
“可是,这明明是有道理的事。”
“只是你觉着有道理。”
“祖母你不也觉着有道理么?”
“只咱俩觉着有道理,这是不行的。”
郑太后道,“大冬天去给祖宗磕头,分一分祭肉而已,瞧着都是小事,可这又是大事。
你觉着,后宫不得干政,是对还是错?”
“当然是错的。
祖母您经常处理政务,我也经常帮您念奏章啊。”
“但这是太.祖皇帝明令禁止的。”
“那是太.祖皇帝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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