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小弓就背了一天,她还打上嘉平大长公主的主意,私下跟祖母商量,“姑祖母不是说会住到年后么?我想重注《贞烈传》的人选里,再加上姑祖母一个。”
这自然是个好主意,郑太后故意问,“你姑祖母会不会年纪大了。”
“姑祖母是看着有点老,其实精神头儿挺好。”
孩子不会想那么多,说话直接,荣烺说,“祖母,我是这么想的,重注《贞烈传》的事十分要紧,打头的得选好。
祖母你辈份最高,你做头,姑祖母是公主里辈份最高的,再加上姑祖母。
另外,还有母后、顺柔姑妈,帝都的郡主,还有阿玥姐的母亲,这样一人分一节,每人把自己对《贞烈传》的见解拿出来,汇总在一起。
最后,由姨妈主笔编注。
祖母您觉着这法子怎么样?”
郑太后觉着挺好,这样的法子,即便荣烺也不是一时一刻便想周全的。
这孩子定想了许久,郑太后道,“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怎么把自己忘了?”
“我还太小,别的不太懂,我就在女子课业上尽点力。”
荣烺很认真,“《贞烈传》上说女子有空该多习女红针线,多听父母教导,以柔顺贞德为本。
说半天也没说很清楚。
我读书也半年了,不瞒祖母,略有心得。”
听她文绉绉的说话,郑太后强忍笑场,装出请教她的样子,“都有什么心得,跟祖母说说。”
“我闲来也翻了翻圣人大道,那些要科举的书本,我们是不需要学的,反正女子也不必科举。”
荣烺说,“我觉着,我们女孩子读书,应该效仿古礼,学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我想了许久,古礼不愧是古礼,这六样技艺非但涵盖面广,一旦基础打下,以后不论专注什么,就都不难了。”
“你想的很好。”
郑太后赞一句。
得到祖母的肯定,荣烺也很高兴,跟祖母说,“那我再具体想一下,这六样技艺对应的书籍有哪些,我想分简单、中等、特别难,三个难度,列出一些书单。”
“这就更周全了。”
荣烺高兴的险些转圈圈,郑太后道,“如今咱们修注《贞烈传》,以后会不会也有人像咱们一样,重新再注《贞烈传》呢?”
郑太后愿意重注《贞烈传》,甚至愿意当这个领头人,只是,依郑太后的政治阅务,更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亡政息,如今重注的《贞烈传》,是否能百代流传,惠及天下女子呢?
“肯定会有的。”
荣烺清脆的童音打断郑太后的伤感,荣烺说,“祖母您想啊,以后肯定会有比咱们更更更加聪明的人出来,那时她觉着《贞烈传》不合时宜了,肯定会重新注释的。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荣烺没有任何愁思,眼眸中一派清澈光明,郑太后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香两下,“唉哟,是这样!”
她之后已有阿烺这样的孩子,阿烺之后呢,定也有如阿烺一样的,更加出众的孩子!
“快别亲了快别亲了,压住我的小弓了!”
自打嘉平大长公主入宫后,新制小弓就成了荣烺心里的第一大宝贝。
不过,让荣烺郁闷的是,第二天荣玥几个休沐回宫,这几人见到小弓也都同荣烺道谢,只是几人怎么都不答应像荣烺一样把小弓背身上,用荣玥的话说,“有点不好意思。”
荣烺嘀咕,“有什么不好意思啊。
多好看啊。”
反正,不管别人背不背,荣烺自己个儿是一连背了三天,到嘉平大长公主再次进宫参加宫宴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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