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暴跳如雷,“我刚才就不应该手下留情。”
“你还想闹事。”
江如琅闻言,更是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我就说江芸不是惹事的性格,好端端打你做什么,你打人便算了,竟然还被黎小公子看到,没用的东西。”
江蕴之前回家后,又哭又闹,手下人又齐齐说是被二公子打了手背,还被掐了脖子,夫人心疼极了,这才派人去小院打算把江芸叫过来质问一番。
“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议论江家吗,给我滚回去读书。”
“爹,你是没看到他嚣张的样子。”
江蕴气的跳脚,骂骂咧咧,“他捏我脖子,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还敢动手打我。”
江如琅面无表情:“可外面都说是你欺负他。”
江蕴气的脸都涨红了,愤怒大喊:“都被他骗了,江芸那贱人还敢害我,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他刚蹦了起来,就和江苍阴鸷的视线撞上,吓得坐了回去。
“你还要给江家丢脸吗?”
江苍收回视线,重新去看手中的卷子,淡淡问道。
江蕴最是惧怕大哥,吓得低下头来,求救地去看爹。
江如琅打着圆场:“他是担心你,兄弟间可不能闹矛盾。”
“担心我什么。”
江苍长了一张肖像其母的消瘦脸庞,偏一双眼睛又有几分江如琅的狭长,唇色微微发白。
他穿着青色的宽袖襕衫,边缘用银丝缀着花纹,腰间系着蓝丝绦,头戴儒巾,两条黑色软带垂落其中,这般冷冷清清收回视线时,消瘦清贵,文人气度,和江家的富贵繁华格格不入。
“再给我惹点祸来吗。”
江苍淡淡说道。
江蕴嘴角微动,有些不服气,却不敢说出口,只好气闷地坐在一侧。
“苍儿不必慌张,那人连书都没读过,怎么比得上你。”
一侧的江夫人柔声安慰着,“定是他使了不入流的手段,不若让你爹把这篇文章送回去,既能了断他和黎家的关系,也免得他在外坏了你的名声。”
江苍把那篇文章放下,许久之后摇了摇头:“这篇文章写的很好,黎家小公子已经给过了科考,明年若是下场乡试,只怕也是榜上有名。”
江如琅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纸,一脸钦慕:“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水平,黎家教养孩子的本事不小。”
“那不是更要让大哥拜师在他门下。”
江蕴急急忙忙跳出来,“怎么能让江芸捡了便宜,若不是我把黎先生请来,他连读书的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
江如琅倒是谨慎:“黎小公子为何要给他这张卷子,可是黎公授意的?”
“黎先生虽未在经学上成名,为人却并不愚钝,江芸的事,他定是早有察觉。”
江苍手指缓缓转着手腕上的琉璃念珠。
“那还收一个大字不识的人。”
江蕴嘟囔着,“我也不识字啊,为什么不收我。”
江苍抬眸,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冷下来,冷沁沁的眼睛看了人一眼,激得江蕴一个激灵。
江蕴立刻警觉地往他爹身后躲了躲:“你不会打算骂我吧?”
“滚去读书。”
江苍淡淡说道。
“不去。”
江蕴矢口拒绝。
江苍面无表情看向江如琅。
江如琅立刻把小儿子从背后扯出来,大怒:“还不去读书,这么大个子了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没出息,要不是你不争气,黎先生那边我也推荐你去了。”
江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管家江来富眼疾手快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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