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态度有些改观,她以为他原谅她了,然而实际上他还是嫌弃她的。
付宜云意识到,她此生在他眼里,都将是一个污秽的人,是一个恶心的存在。
他是那样固执的人,永远也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
不会,再过五十年一百年,他都不会!
他多么正直,多么有责任有担当,哪怕这么恶心自己的妻子,也还要忍受她,没有将她抛弃。
他占尽了道德的高点,仿佛是一个完人,尽情地羞辱鄙夷着她。
而她就是一个臭了的鸡蛋,明知道自己臭了,还硬要贴着他,硬要绑着他,成为他人生的负累。
她是坏人,而他在委曲求全,在受她的折磨。
她对他来说,就像牙齿上沾的韭菜皮子,抠也抠不掉,涮也涮不掉。
就像他皮鞋上沾的泥点子,像头上的虱子。
她忽然真想找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
她以为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他会恶心得失眠呢,然而他竟很快睡着了。
付宜云一整夜未睡。
她平常干活很累,总是一上床就累得昏了过去。
她从未像这样,一整夜都睡不着觉。
她又想起了上一次自杀。
上一次自杀没死成,醒来后,她还有点后怕。
然而此时,她忽然感觉,自己活得真没有什么意思。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和兄长对她也不好。
她一直在孤单和恐惧中长大,没有得到过任何关爱。
她本以为他是个好人,嫁给他,自己会得到幸福。
然而结果却是如此不堪。
他没有错,他什么都是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第十五章十年夫妻
鸡还没叫,她就起了床。
她去洗了衣服,去挑了水,然后做了早饭。
天还蒙蒙亮,她乘着清晨的薄雾,去了镇上,她看到有卖耗子药的,买了一包耗子药。
她起得太早,回到家,家人们都还没有起床。
她打开那包耗子药,却没勇气吃下去。
何咏声看到了她鬼鬼祟祟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