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献觉得头疼。
小穗死了,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世上的妹妹总是有让兄长头疼和束手无策的本事,他的小穗也不例外。
他的小穗,是其中最狡猾的一个。
恨他
晨起,各房照常给老夫人请安。
南盈禾扶邹氏在前,南少溪今日无事,在后面和嘉穗并肩走着。
嘉穗还没睡醒,三步打两个哈欠,南少溪看得微微皱眉,“一会儿见了祖母,不许这么失礼。”
嘉穗捂住嫣红的嘴巴,委屈地瞪了他一眼,“祖母不会怪罪我的,而且自从落水以后,我夜里总是做噩梦,夜夜不得安眠,早晨睡不醒不说,还时常觉得头疼……唉,头疼……”
她翘起手指,抵住额头,露出一副可怜劲儿,整个人还往南少溪的方向靠去。
她就不信南少溪能无动于衷,她落水的事,南少溪得负三分之一的责任,起码他心里肯定是这么觉得的。
她一定要让南少溪内疚,更内疚。
但南少溪毕竟是经历过朝堂明刀暗箭无数的重臣,嘉穗动动眼珠子他都能猜到她的算盘。
南少溪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哦?当真病得厉害,那这安你也别请了,哥哥这就去请大夫,一定要找出你头疼的病灶。”
在做哥哥这条路上,南少溪从未失职,甚至做到了极致,就是有点不通人情了些。
“……”
嘉穗啧了声,见没糊弄住南少溪,她歪倒的身子直了回来,浓密纤长的羽睫轻颤,“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兴许是大好了,哥哥真是神医,一见到哥哥,我什么病都好了。”
嘉穗说违心的话也脸不红心不跳,笑容甜美秾艳,像郁郁丛丛的粉夹竹桃。
听了她的话,南少溪抿唇,“用不着跟我甜嘴蜜舌的。”
嘉穗嘟哝,“我才没有。”
南少溪的眼眸看不出情绪,他别过脸去看长廊外的景色,恰好被开得更靡丽的夹竹桃吸引住视线。
因为踩着木屐,嘉穗步伐比旁人更为缓慢优雅,南少溪则大步流星,她很快落后南少溪。
嘉穗小跑了两步,幸好南少溪止住步伐,她才追上,“就不能等等我吗?”
南少溪的视线从盛放的夹竹桃挪到她脚下的木屐上,轻嘲,“谁让你偏要穿这个?哒哒哒哒的,鹅都比你走得快。”
嘉穗气结,“你拿你漂亮聪明的妹妹和鹅比?”
“怎么,不可以?”
两个人拌了一路嘴,邹氏和南盈禾频频回头,都被气笑了。
南盈禾悄悄打了南少溪一下,瞪他:“你就非要欺负穗穗,嘴上让她几句都不肯?”
嘉穗躲在阿姐身后冲他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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