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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林蔷姐妹调教桑桑的事不能被姜献知道,和卫妈妈默契的同时隐瞒口风,只声称是自己见色起意,托卫妈妈扣了桑桑在府,和王妃姐妹无关。
否则此事牵扯林氏将更麻烦。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承王目光涣散,喃喃道:“母断臂之仇,夺位之仇,刑鞭之仇,必报!”
……
垂帘之后,年青的天子身影朦胧高大,银辉净袍,广袖拂华,周身并无血腥之气,萦绕着温寂的山檀气息。
他修长冷白的大手捧着花瓣状的粉玉碗,用银匙盛起汤药,等晾凉了方小口喂到桑桑唇边,待褐色的药汁渗入她唇瓣中,才又喂起下一勺。
桑桑睡着,烧虽退了,人仍昏迷不醒,太医称是过于疲惫,被那离魂散和颤声娇,伤了神,又隐隐提及房事节制一事,哪怕她苏醒后半个月内也不宜行房,恐伤元气。
怕她呛着,少少的半碗药也要喂一炷香的时辰。
许是服用了温热的补药,桑桑沉睡的脸颊浮现出几分血色。
她睡得极香,又或许是晕的半点意识都无,乖乖蜷在锦被里慢慢的呼气、吸气,两只白皙秀致的手交迭放在枕边。
他喂完了药,垂眸瞧见她睡觉的样子莫名觉得有趣,将手指放进她两只手的手掌里,她居然轻轻合起手包裹住了他的指尖。
柔顺乌黑的长发散在脑后,睡得恬淡安宁,他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尝到一丝药的苦味,姜献回味着,头回觉得药这种东西也会回甘。
初尝苦,沾上她的气味就甘甜了。
“南卿久等。”
皇帝从里间出来,珠帘轻晃,遮住床幔御榻中有意掩藏的娇美身影,他随意入座,抬手示意南少溪不必拘束,“春汛一事可有结果?”
“正要向陛下回禀,目前水道疏通已毕,两侧灾民业已安置,关隘可通,陛下再休息一二日即可启程前往泰山。”
南少溪说着,忽听到里间传来女子梦呓嘤咛,极短极轻的一声,待他回过神已听不见了,他微微愣了愣,明知不能也不可以去看,心头却莫名生出想撩开珠帘看一眼的冲动。
实则那声音太过模糊,连音色都听不出,他却平白觉得似在哪里听过一般,心弦一动。
察觉南少溪的失态,皇帝不动声色屈指点了点书案,神色从容,“南卿见笑,此是朕新得美人,她病了,怕她福薄,朕想着姑且把她放在身旁养着,省的旁人一个不经心养坏了她。”
语气中的宠溺,清晰可闻,不加掩饰。
南少溪回程路上就听闻皇帝新得美人的事,听说是巴州郡下一个农家女,生得天姿国色,叫人连夜送进宫侍了枕席,颇为得宠,承宠第二日就闹着要回乡里,皇帝竟也不怒,亲自把人接了回来。
外头风声四起,都抢破了头想瞧瞧这位美人什么模样,能继当年玉芙夫人之后得到天子独一份的疼宠。
南少溪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
皇帝好洁,从不允准床榻之上出现任何侍姬,怎的忽然改了性子,旁人连夜送上床榻的女子竟也临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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