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桥,你再说一遍。”
秦书瑶微微抬着下巴,扶着椅子的手渐渐收紧。
“别再管我的事情。”
靳桥又重复了一句。
一阵如死般的沉默过后,他继续说道:“别再用你的标准框住我,我不是雕塑,不应该被刻意雕成你想要的样子!”
“靳桥,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变得让我感觉到陌生!”
秦书瑶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靳桥摇了摇头:“因为你之前的那套标准本来就是错的,我不想迁就迎合你的想法了,我很累。”
说这话时,他原本传至浑身的凉意渐渐褪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连嘴唇都在发抖的秦书瑶。
“你教我克制,让我不要轻易表露出情绪,跟我说喜欢更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他拧着眉,心底如同刀子剜肉般刺痛。
“……可我们都不是机器。”
他在此刻豁然开朗,当初大学的时候,他为什么一面逃避秋颂热烈的追求,一面又下意识关注秋颂。
甚至在秋颂不告而别出国时,颓丧了大半个月,那原始的情绪冒头,他想追到国外去,质问秋颂为什么离开。
也想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可他那该死的自尊心又一次让他强制冷静下来,他又回归从前的生活,只是生活里没了秋颂。
遇到秋颂之前他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可秋颂的出现让他开始抗拒麻木。
其实他也渴望爱,不是么?
小时候被身边人或不走心或故意地提醒他是秦书瑶买来的,于是年纪轻轻便学会察言观色、听话懂事。
他也曾偷偷去见过旁人口中他的亲生父母,他们阖家团圆,好像早就忘记了还有个儿子。
不值得被爱的观念一旦形成便牢不可破,成年后他又将这一观念伪装成——他并不需要。
可他比谁都想要。
秋颂的喜欢炽烈,他明明甘之如饴,却又担心这从前没得到过的东西会消失,他陷入矛盾的境地,要推开秋颂,却本能地靠近他。
而在秋颂不告而别后,他自嘲着安慰自己,瞧吧,之前的猜想并非有错,原来的生活才平静且不会出现变数。
可如果他真的这样想,又怎么会在秋颂回国找他复合甚至直接拿钱让自己跟他结婚时,毫不犹豫地答应?即便当时他已经凑够了所有钱,即便接受了那钱相当于将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尊踩在了脚下……
可看到多年不见的秋颂就站在自己面前,笑得鲜活,就像大学一样。
他沉沦地一头扎进去。
于旁人而言是个笑话,于他而言却是在梦中无数次演练的机会。
“是因为陈桂艳?”
秦书瑶咬了咬牙,眼里多了几分恨意,“她果然去找你了是吧,她想认回你,所以你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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