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走了两圈,姑姑给你肉肉。”
正在吃饭的小明志嗯嗯嗯的点着头,吃得可欢喜了。
送给阮老头和阮程氏的也是狍子肉,大房和三房吃的也是狍子肉,独有二房就一盘炒菜里搁了点肉片,剩下的两个全是素菜,最小的阮业康闻着满院的肉香,却不是自家饭桌上的,哼哼唧唧的闹着脾气,大点的阮业山和阮业青,虽说也有点馋,却也知道不是自家的,迅速的吃着饭夹着少得可怜的几块肉片,三两筷子下去,肉片就夹了个干净,阮业康见状闹的更厉害了些,阮张氏哄了两下,见哄不好,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索性朝着小儿子吼了两声,爱吃不吃,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阮业康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大房和三房的饭桌就摆在东厢这边,正在吃饭的两房人相互看了眼,都没往西厢瞟,继续淡定的吃饭。
但凡二房以前少来几趟上窜下跳,大房和三房也不至于对二房这么冷淡,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啊。
没人哄,没人理,阮业康就一直哭,越哭声音越大,后来还打上了哭嗝,哭声都有些哑,越发显的可怜兮兮。
在正屋房里吃饭的阮程氏坐不住了,她向来疼这个早产体虚的小孙子,看了眼阮老头道。
“他爷,我去把业康带过来吧?”
“嗯。”
阮老头没有多说什么。
阮程氏搁了碗筷,起身走到了屋檐下,对着西厢喊道。
“业康,来奶奶这里,给你吃肉,带上自己的碗筷,别哭了,快过来。”
向来机灵的阮业山听到奶奶的话,飞快的拿上碗筷,抱起三弟拿上他的碗筷。
“爹娘,我送三弟过去。”
十五岁的少年,下地干活时,总是想着法子偷懒,力气倒也不小,单手就能抱住四岁的三弟。
“爷,奶,我送三弟过来。”
说是这么说,阮业山却没有走,眼巴巴的看着奶奶。
阮程氏这人罢,对自己喜欢的人是当真好,因着二房上下都会哄着捧着她,她向来待二房就好些,这会看着眼巴巴的大孙子,她乐呵呵的道。
“没吃饱吧,坐下来再吃点儿,饭菜多着呢,我和你爷也吃不完。”
阮业山心满意足的坐到了桌边,冲着阮程氏连说了好几句肉麻的好话,把阮程氏哄得都笑出了条条褶子来。
阮老头看了眼欢声笑语的俩人,没有说什么,夹了块肉吃了口。
午饭过后,最是太阳毒辣的时候,阮初秀和曲阳也没有急着回山里,阮永氏和阮刘氏拘着孩子们,让他们歇个午,别顶着大太阳下地干活。
她们妯娌俩却没有午睡,去了正屋的侧屋里做着绣活,东厢的上房留着初秀曲阳睡午觉。
说是做绣活,阮刘氏哪里静的下心,绣个两针就开始发呆,唉声叹气地,短短两天,人都显老了好几岁,全没有了前几日的春风。
“大哥和文丰傍晚应该能着家,有大哥在,大嫂你甭想太多,如秀是个好孩子,把道理都跟她说明白,她会懂的。”
阮永氏轻声细语的安慰。
这样的话这两天她不知道说了几回,可又着实不知道安慰些什么。
说起闺女,阮刘氏难得的红了眼眶,连声音都显了哽咽。
“她,她懂什么,她以为能在娘手里过的有滋有味,是她多有能耐,要不是有我和她爹在前面撑着,真以为她能过安宁日子。
陈家的寡妇出了名的刻薄,比娘还要狠上几分,她嫁过去是做儿媳的,要是陈秀才护着她还好,陈秀才不护着她,有她苦头可吃。
她也不想想,刚开始陈秀才可能会护着她,可成亲久了,媳妇哪里能有娘重要,尤其还是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的娘。”
“都怪我,以前对她没尽到心,见她懂事省心,就没怎么给她操心,才养成了这性子,老话也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就是心气儿太高,我知道,她看不上庄户人家的泥腿子。”
阮刘氏心里是有点气的,闺女不听她劝,还反过来顶撞她,一句句话说得直戳她心窝。
“太不懂事了。”
阮永氏掏出帕子递给她。
“大嫂你别着急,如秀还小呢,她还小,有些事啊,就得咱们做父母的替她兜着,现在她不懂,等大些经了事就懂了,会明白你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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